姜氏虽然知道两个老东西一直不喜欢她,却不想大半辈子过去,他们会突然把她往死里整。
她前所未有的恐慌:“你……你们!”
英国公压根不屑搭理她,与宣睦对峙。
他意识到,宣睦是洞悉了他的意图。
索性,就不装了。
“要不然呢?她做出如此丑事……”英国公义愤填膺。
宣睦懒得听他狗叫,目光转向国公夫人:“后宅之事,祖母您比祖父更清楚,这也是您的意思吗?”
国公夫人今天甚至都不想出现在此,参与这一场闹剧。
奈何,她的身份在这摆着。
她怕自己推脱不来,老头子会把局面直接推到无可挽回。
“你祖父一开始就说了,是一个奴才擅闯内宅,进了东苑,惹的祸。”国公夫人语气平淡,从容呷一口茶。
耽误得太久,这茶汤又冷又涩,难以下咽。
她面不改色,将苦涩的茶汤吞下。
“你祖父上了年纪,近来越发思念你父亲,这种事事关你父亲的名誉,他难免激动,苛责了些。说几句重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国公夫人的态度,场面到堪称敷衍。
英国公见着老妻与他唱反调,猛地拍案。
他怒目圆瞪,就要发作,便听老妻慢条斯理问宣睦:“你这才回京,家门就没进便入宫……陛下留你在宫里到深夜,可是有要务处理?”
英国公瞬间哑火。
“嗯,一桩牵涉甚广的要案。陛下情绪不佳,明日早朝,怕是有人要遭殃。”
英国公一个富贵闲人,一辈子连上朝的资格都没。
二爷宣松,却是需要上朝的。
宣睦和老太太这一问一答,皆是冷淡交谈,却无形中警告了英国公,宣睦今时今日的地位,容不得他为所欲为。
英国公心中极度不甘,终究只能闭嘴,喝茶掩饰尴尬。
姜氏没太听懂两人言语里的官司,但见老头子蔫儿了……
意识到是儿子博弈占了上风,她立刻蠢蠢欲动起来,哽咽:“虽说只是虚惊一场,可……睦哥儿你也听见了,这一场无妄之灾,险些要了你亲娘的命,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可得给我做主。”
国公夫人和宣睦的交谈被打断,两人齐齐朝她看来。
触及儿子冷淡的神色,姜氏下意识退缩了一下。
可是被压制这么些年,她又实在忍不住想要咸鱼翻身。
“反正今天这事儿,你得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否则我也没脸活着了。”她攥着帕子,只眼睛通红,一脸委屈的望着自己儿子。
有个这么不分场合拖后腿的亲娘,可真是她这好孙儿的福气!
国公夫人险些笑出声。
她不打算解围,垂眸想要继续饮茶,又将茶盏放下,开始不紧不慢捻佛珠。
宣睦进来半天,都没人给上茶。
他手指轻叩桌面,好整以暇,面对姜氏:“母亲,既然只是一个下人的错,我说了不会误解您的名声,祖父祖母也都不追究了,因何又要一直抓着不放啊?”
说着,他语气竟然微微带笑。
姜氏只感觉到了压迫感,张了张嘴……
她最擅长的就是拿哭哭啼啼当武器,往年宣杨在时,她只要一哭,对方就热血上头,什么都听她的。
现在,她这儿子,明显不吃这一套。
姜氏被问得心虚,眼珠乱转,想措辞。
宣睦耐心告罄,语气收冷,字字铿然:“这样不依不饶,倒像是想要将事情闹大,怎的……您还想叫谁知道?是要我敲锣打鼓告到衙门,叫全京城都知道您受了怎样的委屈,这才算是替您撑腰做主了?”
闹到外面?
她虽然不曾真的失身,可是被一个下人抱过摸过,这种话传出去,她也没法再做人。
甚至于,但凡她没有宣睦这么个好儿子,今天这种程度的丑事一出,她都会被家里悄悄捂死。
这会儿,她也只是仗着没有外人在,又看儿子压了老头子一头,才想为难一下两个老家伙。
她这儿子——
怎么突然又里外不分了?
“你……我……”姜氏一急,又捂着帕子哭出来:“你是在羞辱我这个当娘的吗?”
“儿子只是愚钝,母亲究竟意欲何为,说个明白,我照办就是。”宣睦冷道,当真半步不退。
“我……我……”姜氏有点后悔方才的不依不饶了,只能用老套路,无理取闹的哭惨,“我差点被人轻薄,你叫我有何颜面将来下去见你父亲,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话是这么说,她却只坐到椅子上,继续哭。
连装模作样,往外冲的动作都没有。
因为她知道——
宣屏这会儿自顾不暇的也在一边哭,压根没人会拦她,她要装装样子去自戕,就更下不来台了。
今日这厅中,一个下人也没,包括国公夫人的心腹都不在。
可见,老头子其实有多怕将这件丑事泄露。
就这样,还拿来威胁他?
宣睦索性也不着急走了,他再问国公夫人:“祖母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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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夫人一愣,片刻才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老太太垂眸斟酌:“那就划出族谱,你再去死,这样你不是我宣家人,死后不进我家的祖坟,在地底下也不用见杨哥儿了。”
姜氏说是在哭,却竖着耳朵听动静。
她直接没明白宣睦在问什么,国公夫人此言一出,她当即跳起来:“母亲!您……您是要和这逆子一起逼我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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