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是长房嫡子,且又是天子赐婚,哪里能一样?
“夫人,慎言,天子赐婚,容不得私下议论。”
荷嬷嬷这一个多月来,总觉得老了好几岁,主子心情不好,她又如何好过?
况且主子的话时常过嘴不过脑,她作为下人,时时刻刻胆战心惊。
“呸,不管如何,都是傅知砚抢来的。”
天子赐婚,先赐的是随安,如果不是傅知砚拿着无字圣旨,逼得陛下不得已兑现承诺,傅知砚下辈子都不会如愿。
“夫人,公子已经成亲了,话要是传出去,公子的处境更艰难。”
提到处境,李氏才稍稍隐忍,可一想到孟听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别提那个贱人,我头疼。”
“随安呢?”
“夫人,奴婢也不知道,许是在院中陪二少夫人。”
不仅是夫人不被允许到前厅,老夫人说二少夫人身子不爽,人多眼杂,莫要凑到跟前,免得被人冲撞了身子。
“去看看。”
李氏抬腿往外走,一只脚刚踏出院门,不知为何,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摔出去。
“夫人。”
荷嬷嬷的嘴里能塞得进去一个鸡蛋,赶忙示意一旁的嬷嬷将人扶进去。
不远处的小厮看着秋枫院乱成一团,继续修建花草。
傅随安不在绮华轩,也不在正厅。
他独自一人坐在花园的凉亭里,手中还拿着一个酒壶,看着来来往往端菜招呼宾客的小厮和丫鬟,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目光所及,皆是耀眼的红色,廊下的大红灯笼,红色的绸带高挂,院中的花草树木都挂上红色的剪纸,每一处都在表示安国侯府,今日有喜。
傅随安心口有些闷,他原本想着,他的婚礼也会如此。
府中热闹无边,处处都透着喜庆,拜堂之后,新娘被送到婚房,他则带着亲友招待客人,三五好友提他挡酒,宾客推杯换盏,祝贺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夜幕降临,府内喧嚣的热闹慢慢散去,他带着喜悦,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到两人的婚房。
迎接他的是谢南笙那张明媚的脸,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含羞带怯,酒足饭饱,一切水到渠成。
而,不是那样草率。
傅随安晃了一下脑袋,不禁生出一点惊恐,他怎会想起谢南笙?
他心里只有听晚一人,定是因为今日听到太多次谢南笙的名字,又或是此前他一直以为谢南笙会是他的正妻,故而才会想岔。
可是,他心里为何会有一点不甘,还有一点不痛快,甚至是愤怒。
苏珩推着傅知砚从另一条小路走来,看到凉亭中摇头晃脑的傅随安,满眼鄙夷。
“真晦气。”
话音刚落,傅随安抬头,看到不远处的二人,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傅知砚和傅随安,眼神在空中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