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璟此言有理。”赵元谦连连颔首,“就依此言,告知刘耀,分派一支兵马,佯攻金城。”
“他可率军掠取狄道、安乐等地,待我等大军挥师南下,一齐驰骋陇右道诸州。”
“是!”探马匆匆去了。
赵元谦环顾四下,喝道:“诸将听令。”
“即刻拔营起兵,奔赴兰州。”
“不杀高楷,师必不还。”
“敢有怯战者,斩!”
“得令!”诸将轰然应诺。
待众人鱼跃而出,赵元谦正欲起行,忽闻帐外一声怒喝。
“大将军,末将先前斩将夺旗,攻克西州五县,却毫无封赏,这是何道理?”
赵元谦面露愠色:“竖子,越发无礼,竟敢直闯中军大帐,藐视于我,可恨!”
话音刚落,一员猛将甩开帷布,撞入帐中。
其人身高八尺,形如铁塔,脸似黑炭,双眼鲜红仿佛喷火。
帐中数个亲兵上前阻拦,他横眉怒目,稍一挥手,便见众人倒飞回去,摔了个倒栽葱。
“夏侯敬德,这是大将军营帐,军纪严明,你怎敢无礼?”关璟怒喝出声。
夏侯敬德虎目一瞪,声如洪钟大吕:“我寻大将军讨功,与你有什么相干?”
“你个爬灰的幸臣,有何颜面安坐此处?”
“你……”关璟登时面色涨红,气得浑身哆嗦。
夏侯敬德冷哼一声,拱手道:“大将军,并非我无礼,此行只为讨个说法。”
“我与弟兄们浴血厮杀,个个身披数十创,血流了数斛,方才攻下西州。”
“却不曾想,我等徒劳无功,毫无封赏,死去的袍泽,也无半文钱抚恤。”
“还请大将军解惑。”
赵元谦面皮抖动,强压心中怒火,冷声道。
“敬德,非我不愿为你请功,实则朝廷财政艰难。”
“你也知晓,陛下登基称帝,营造宫室、大飨士卒,加封文武百官,耗费甚大,国库之中,已是入不敷出。”
“何况,眼下这青黄不接之时,不便兴师动众,劫掠诸地。”
夏侯敬德冷哼一声:“大将军休要诓我,即便无有金银财帛,莫非连官职,也不便加封么?”
“我等袍泽,死伤无数,却无丝毫晋升。那刘耀,忝为主将,却于后方坐享其成,步步高升。”
“怎不让人心寒?”
赵元谦恼羞成怒:“竖子,我为朝中三品右武卫将军,与你好言相劝,你竟敢忤逆?”
“如此不分尊卑,以下犯上,你想谋反不成?”
他这一怒,杀气腾腾,众人皆骇然失色,心中惴惴。
然而,夏侯敬德怡然不惧,喝道:“所谓物不平则鸣,人不公则怨。大将军,你如此言而无信,有何颜面忝居高位?”
“若非刘耀为你姻亲,怎能寸功未立,便晋为归德将军?”
“而我等奋勇杀敌数载,却仍然屈居队正,屡次无封,岂有此理?”
面对这一迭声的诘问,众人皆面露异色。
这夏侯敬德本为昌松一铁匠,却武力绝伦、骁勇善战,堪为军中第一。
可惜,他出身寒微,大字不识一个,又言辞粗鲁,行事莽撞,时常受人鄙夷,纵然屡立战功,仍无封赏。
而那刘耀,出身凉州大族,为赵元谦妹夫,虽有几分勇力,却瞧不起泥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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