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这天, 沈冰檀一大早便起来了。
秦怀初还有工作要忙,亲自将她送去陆继臣的别墅后,便赶去公司加班。
进陆家, 沈冰檀被阿姨领去二楼。
阿姨往前指了指:“先生在书房, 沈小姐自己进去吧,动静轻一点, 先生不喜欢吵。”
沈冰檀点头应着, 走去书房前敲了敲门。
听到里面的回应, 她推门进去。
陆继臣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坐着, 长腿交叠, 膝上放了一本打开的书本 , 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外面清晨的阳光顺着落地窗投洒进来,勾出他脸上的轮廓。
眼角眉梢虽难掩岁月留下的痕迹, 却依旧儒雅随和,令人如沐春风。
陆老师是沈冰檀见过的, 最温文尔雅的长者。
“小檀来了。”他笑着合上书,手一指对面的椅子, “过来坐吧。”
“谢谢陆老师。”
陆继臣去饮水机旁接了杯水, 递过去。
也没急着跟沈冰檀聊工作, 只是随意放松地跟她闲聊:“怀初送你过来的?怎么没见他人?”
沈冰檀捧着水杯,礼貌地应:“他公司里还有点事,送我过来后便匆匆走了。”
陆继臣了然地笑笑:“现在的年轻人大都玩心重,富家子弟里面不成器的更多,像怀初这样年轻有为的确实不多见。”
沈冰檀:“陆老师年轻的时候也很厉害,您在音乐方面的造诣没几个人能够比肩,您是我的榜样。”
“我?”
陆继臣似乎想起什么,神色稍黯, 苦涩一笑,“我也是个普通人,也曾渴望温情,羡慕寻常人都有天伦之乐,没你们想象中那么优秀,别总带着粉丝滤镜看我。”
沈冰檀看过去,恍惚间,她觉得今天的陆继臣跟自己印象里的不一样。
舞台上的他耀眼,自信,让无数人为之疯狂。
可如今近距离地跟他坐在一起,他身上似乎又带着莫名的孤寂。
陆老师把所有的热情都投身在音乐生涯里,肯定也会有孤独落寞的时候。
他这个年纪,怎么没成婚呢?
经纪人姚颖敲门进来:“陆哥,方老师已经来了,我直接请他去了三楼演练室。”
为着跨年晚会的事,陆继臣特地请了舞蹈学院的知名导师方媛,给沈冰檀做舞蹈指导。
陆继臣笑看向沈冰檀:“走吧,带你去见方老师。”
又提醒道,“她只来半天,你自己好好把握机会。”
方媛是古典舞领域内殿堂级的人物,沈冰檀以前应邀参加春晚,曾有幸得到过她的指点。
她以前想考舞蹈学院,也是冲着方媛老师去的。
可惜后来没去成,她也就再没机会见过方媛老师。
演练室里,陆继臣的《归离》缭绕在耳畔。
沈冰檀把自己先前的编舞展示给方媛,不足之处都被她一一指点过来。
姚颖倚着栏杆和陆继臣并肩站着,望着正中央认真刻苦,虚心请教的女孩,姚颖忽而笑了声:“陆哥,你有没有觉得你对这丫头关照过度了?”
陆继臣眸中闪过一丝困惑,偏头:“怎么说?”
姚颖:“跨年晚会对你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你邀沈冰檀伴舞原本没什么,可又是请方媛老师亲自为她指导,又是把自己家的演练室提供给她练舞,待遇也太好了吧?”
方媛老师最近很忙,本来不接这活的。
为此陆继臣还亲自请她吃了两顿饭,才换来今天上午这半天的指导。
姚颖说完陆继臣自己也楞了一下。
他其实没考虑那么多,心里想到什么就直接做了。
没有原因的,就为她做了这么多。
他甚至忘了自己平时不喜欢外人来自己家里。
陆继臣沉吟着,缓缓道:“陆家和秦家交往亲厚,我关照一点是应该的。”
姚颖阴阳怪气:“我跟你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会因为陆家的关系,对谁特殊关照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姚颖耸肩,眨了眨眼:“我不知道呀,这不问你的吗?你这情不自禁的过度关照,到底是怎么回事?”
“……”
姚颖余光看他一眼,挽了下耳边的发:“作为你的经纪人,我得提醒你一下,不说你们俩的年龄差距,人家是有男朋友,你如果有特殊想法,恐怕不太好。”
陆继臣被姚颖呛了下,脑子里一团黑线:“你胡说八道什么?看来最近你挺闲的。”
懒得听她这些荒唐的想法,陆继臣从演练室里出去了。
那边沈冰檀还在练习,方媛过来拿起水杯,跟姚颖道:“这女孩这么有天赋,当初没去舞蹈学院可惜了。”
她喝了口水,又感叹,“你们眼光很好嘛,选沈冰檀给陆哥伴舞,俩人在舞台上很搭的。《归离》这首歌讲的刚好是亲情,他俩站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父女呢。”
姚颖神色微顿,朝正中央身着舞衣,随音乐翩翩起舞的女孩看过去。
以前陆继臣说过,他得知那个女人怀孕的时候,做了个梦。
梦里生得是个女孩,很漂亮,他总盼着女儿快点长大,好教她唱歌跳舞,多才多艺。
可孩子被那个女人打掉了。
陆继臣的孩子如果还活着,应该和沈冰檀的年龄差不多。
她好像一瞬间明白过来。
陆继臣对沈冰檀不自觉的关照,是想起自己那个无缘的孩子了。
上了年纪,总是忍不住把情感寄托在别人家的孩子身上。
陆继臣自出道起,姚颖就跟着他。
他这个人当初被伤的太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谈恋爱,也不结婚。
年轻的时候还好,如今上了年纪,一个人住在这冰冷的别墅里,连个挂念都没有,总归是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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