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高瑨站在只点燃了一盏灯的寝殿中, 将手中的几个小纸卷一一展开,看完上面的内容之后,就直接点燃烧了。
明泽宫内外都静悄悄的, 几乎听不到人声。
高瑨看完所有小纸卷上的内容后, 就开始时不时的往寝殿大门看。
自从白天对谢郬说了让她来侍寝的话以后,高瑨就没在明泽宫里看到她的身影。
因为这个被吓得跑出宫应该不至于, 但估计也把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龙威虎胆吓个够呛。
眼看子时将到,她现在肯定猫在什么地方苦恼要怎么给他送药来, 高瑨想象着她左右为难的样子, 便忍不住勾起嘴角。
正想着, 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轻手轻脚的脚步声。
来了。
高瑨合上手中书籍, 站在灯火前耐心等待。
谢郬手中端着刚熬好的药,眼看就要到子时, 该是高瑨喝药的时候了,可她心里好纠结啊,就因为高瑨白天里的那句话, 弄得她好半天都没敢在他面前晃荡,生怕他一个狂性大发真的把自己酱紫酱紫。
倒不是怕, 也不是不想, 关键谢郬现在扮的是个小太监, 这要真刀真枪的上, 她不就穿帮了嘛。
老谢和她费劲千辛万苦演了这么一出大戏, 本来都可以功成身退, 谢幕收工了, 偏偏她这个角儿要从幕后钻出来,非要单独加一场戏。
这场戏演好了不会有什么加成,但若是演的不好前面的戏也全砸了。
在高瑨的寝殿外头来来回回的转了好几圈, 谢郬就是没勇气进门。
【要不我干脆把药碗放门口。】
【放下后敲个门就跑。】
【嗯,我看行。】
谢郬心里打定主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几天还是能不见就不见吧。
蹑手蹑脚端着药碗,猫着腰来到寝殿门边,谢郬做贼一般蹲靠在墙边,伸长手臂将药碗往寝殿大门的门槛上放,正全神贯注的时候,就听见她身后的窗户那传来一声问候:
“你干嘛呢?”
谢郬心上一紧,吓得差点打翻了药碗,幸好她动作敏捷,及时托住,要不然她熬了一天的心血就直接泡汤了。
什么毛病?
谢郬愤然回头,就见高瑨趴在窗台上,半个身子探出来,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那架势,也不知在她背后看了多久……
尴尬让谢郬感到愤怒,没好气的抱怨道:
“吓死人了,药差点打翻。”
高瑨无辜眨眨眼,对着谢郬上下打量,嘴角憋不住的笑让谢郬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不雅——半蹲在地上,两脚岔开,后背贴墙,活脱脱一副做贼的架势。
扶墙起身,谢郬端着药碗来到高瑨探出头的窗边,将药碗放在窗台上,埋头掸身上的灰,语气不太自然的说:
“陛下,喝,喝药吧。”
高瑨往药碗看去一眼,眉目含笑的问谢郬:
“朕喝完了药……然后呢?”
谢郬头上的警戒雷达瞬间响起,激动问:“什,什么,什么然后?没有然后,然后陛下就该睡觉了。”
高瑨扬眉点了点头,凑近谢郬轻声问:
“嗯,朕是要睡觉的。那你呢?你不睡啊?”
谢郬的脸腾一下红了,尽管她脸上擦着黑粉看不太分明,但越来越 红的耳朵尖尖却骗不了人。
【这男人中的不是摄魂蛊,是情蛊吧。】
【脑子里就不能想点正常的东西吗?】
【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告诉我,我怎么跟你睡?】
高瑨站直了身体,将药碗端起一口饮尽,目光却始终未从谢郬身上挪开。
哪怕谢郬背对他都能感觉到他那灼热的注目。
等他喝完药,谢郬拿了空的药碗便想走,被高瑨一把扣住肩膀,谢郬忍无可忍,回过头对高瑨道:
“陛下,奴才虽然是残缺之身,但也不是那等假凤虚凰之辈,陛下还是另寻他人吧。”
谢郬义正言辞的说完之后,就是想把扣在她肩膀上的手给臊回去,可她等了半天,肩膀上的手非但没被臊回去,反而还越扣越紧,紧得几乎要把谢郬肩头捏碎似的。
这才察觉到不对,谢郬转过身去,就见高瑨一脸痛苦的撑在窗台上,不过片刻额头脖子上便沁满了汗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