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姑娘犹豫不决,谢徽禛截断她的话:“你不必顾虑这些,本宫就爱多管闲事,若你对那英国公世子已死心,不想与他过了,和离便是,择日不如撞日,本宫和驸马现在就陪你回去英国公府,将事情说开。”
萧大姑娘愣在当场,似全然没想到谢徽禛会这般提议,她确实想离开那个囚笼,每时每刻都想,可哪有那般容易,英国公府不可能同意她和离离开,即便乐平公主愿意为她撑腰,公主却也不能随意插手别人府上的家务事。
萧砚宁见她一直没点头,担心她对那英国公府还有留恋,焦急劝她:“姐姐,你听公主的吧。”
他并非不知道这事公主插手不合适,但姐姐在英国公府受了这般大的委屈,他顾不得那么多,甚至想到如果公主解决不了,他便去求皇太子,无论需要付出什么。
谢徽禛再次提醒那萧大姑娘:“只要你说愿意,本宫就为你出这个头,且保证你与萧家人无事,即便闹到御前,也是英国公府上失德在先,陛下不会纵容他们。”
萧大姑娘用力咬住唇,终于下定了决心,上前跪在了谢徽禛面前,含泪道:“谢公主殿下为我做主。”
谢徽禛示意萧砚宁:“驸马你将姐姐扶起来。”
之后便不再耽搁,他们一同动身赶往英国公府。
路上萧大姑娘激动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谢徽禛和萧砚宁与她同乘一车,谢徽禛状似不经意地随口问她:“本宫听闻先前英国公府已经没落了,家里入不敷出、坐吃山空,可这一两年的眼瞧着竟又阔绰了起来,叫人甚是好奇,你知他们如今又在做什么营生?”
萧大姑娘摇头:“世子从不与我说这些。”
言罢她蹙眉想了想,又道:“前两年府上最拮据的时候,老夫人和夫人就打过我嫁妆的主意,我不肯,因此被她们厌弃,世子也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倒是之前有一回他喝醉了,洋洋得意说府上有了新的进项,我既不肯在最困难的时候帮忙,日后他们享福也与我无关。”
萧砚宁闻言拧眉,下意识看向谢徽禛,谢徽禛面色平淡,并未多说。
公主府的车辇停在距离英国公府两条街的地方,谢徽禛提醒萧大姑娘:“本宫叫几个嬷嬷先陪你一起去英国公府,当面跟他们说和离之事,若是他们不肯,你便说你的嫁妆被盗了,其中还有本宫送你的东西,是御赐之物,要他们必须交出来,若是交不出,两刻钟后本宫会带着府兵亲自上门去讨。”
萧大姑娘神情紧张,见谢徽禛说得笃定,用力捏了捏手中帕子,坚定了决心。谢恩过后她下了车,带着她自己的人和谢徽禛安排的人,重新上车径直回府。
萧砚宁目送萧大姑娘的马车离开,担忧问谢徽禛:“这样做是否会牵连公主?”
谢徽禛不在意地笑笑:“驸马今日倒是叫本宫刮目相看。”
萧砚宁:“……公主何出此言?”
谢徽禛道:“本宫还以为,依驸马的性子,即便姐姐在婆家受了这些委屈,你也会劝她出嫁从夫,而不是听本宫的话去与英国公府闹,甚至连萧王府那边都未知会一声。”
萧砚宁讪道:“臣确是迂腐之人,可事关姐姐,臣顾不得那么多,她若再在那英国公府待下去,只怕连命都要没了。”
“所以驸马也并非当真是那般刻板不思转圜之人,”谢徽禛道,“单看是否是你在意的人和事罢了。”
萧砚宁有心想解释,又不知能说什么,最后只与他谢恩:“这事本不需要公主过问,公主愿为姐姐做到这一步,臣感激不尽。”
谢徽禛看着他,回想着方才在庙里这小世子因气愤而涨红的脸,少见的鲜活表情,真真叫人喜欢。
他不再多言,与萧砚宁道:“还得在这里等一会儿,前头有间点心铺子,驸马去给本宫买些点心来吧。”
萧砚宁自无不可,当即亲自下车去买了。
打发了萧砚宁离开,谢徽禛叫来自己公主府上的侍卫统领,隔着车窗帘沉声问:“都安排好了吗?”
车外之人答:“都已安排妥当,殿下放心。”
谢徽禛点了点头,公主府按制可有府兵三百人,这三百人是皇帝另外安排给他的随扈,统领却是他从东宫带出来的亲信。
“一会儿进了英国公府,不必客气,前院后宅的,都给孤仔仔细细翻一遍,有敢阻拦之人直接押下,孤要找的东西,应当就在他们府上。”谢徽禛吩咐道。
“喏!”侍卫统领应声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