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被合力推下,“扑通”一声沉闷的巨响,溅起一团短暂的白沫,随即就被无尽的黑浪彻底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向东始终站在远处,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冲天的火光在他深邃的瞳孔中跳动,却无法融化那眼底的丝毫冰寒。
整个过程高效、冷静,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和情绪,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废弃的货物。
当火焰逐渐减弱,只剩下一个扭曲漆黑的金属框架时,林向东才再次开口:“奔驰车,送去老地方修。”
“明白。”徐峰应道,声音被海风扯得有些模糊。
众人沉默地清理掉现场可能遗留的痕迹,迅速上车离开。荒凉的堤坝上,只留下一堆燃烧殆尽的残骸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焦糊味,很快也会被海风和潮汐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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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气氛压抑。徐峰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才开口问道:“东哥,是秦家派来的人?”
“九成是。”林向东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黑暗,声音低沉。
“妈的,那就把他们全端了!”王超握着方向盘,声音里带着狠厉。
“没错,要么他们死绝,要么我们玩完,没第三条路。”猴子在一旁阴冷地附和。
开车的陈景微微皱了下眉。副驾上的刘铁也沉默着,似乎觉得猴子和王超的杀心起得太过直接和暴烈。
“陈景,你们饿了吗?”林向东忽然转换了话题,语气变得平常,甚至带着一丝缓和气氛的随意。
陈景愣了一下,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林向东,点点头:“有点。”
“找家还开着的小馆子,吃点东西。”林向东吩咐道,“要那种冷清点的,大排档最好。”
陈景会意,这是要融入最普通的烟火气中,反而更不容易被注意。他很快找到一家临街的夜市大排档,这里很安静,锅气蒸腾。
几人围着一张小方桌坐下,热气腾腾的炒菜、烧烤很快摆满了桌面,冰镇的啤酒也开了瓶。
林向东率先举起倒满的酒杯,目光扫过陈景和刘铁,沉稳中透着一份不容置疑的真诚:“今晚,多亏你们俩。反应快,手也稳。要不是你们,我可能就交代在那桥上了。”
陈景和刘铁对视一眼。
陈景爽朗一笑,举杯碰了过去:“东哥,您这话说的!我们跟着您,刀山火海也得闯!您要是出了事,我们还有脸活着?”
刘铁没说话,只是重重地和林向东碰了下杯,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林向东放下酒杯,从身旁的公文包里取出两只厚实的信封,直接推到两人面前。
信封的厚度预示着里面的分量不轻。
“一人一份,先拿着。”林向东语气平静,却自带一股分量,“兄弟们是拿命在拼,拼了,就得有拼了的价码。钱不多,是我一点心意。今晚的事,临危不乱,就是最大的功劳。”
“东哥,这……您之前才刚给过……”陈景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处理秦诺的杀手,奖金还没捂热乎。
“给你的,就收下。”林向东看向刘铁,“你也一样。”
“收着吧,东哥从不会亏了自己兄弟。”猴子咬着烤串,含糊不清地劝道。
“都是自己人,别客气。”徐峰也淡淡地说了一句。
陈景闻言,不再推辞,咧嘴一笑,利落地把信封收进内兜:“东哥,跟着您,心里有底,钱也赚得痛快!”刘铁更直接,嗯了一声,就把信封塞进了外套口袋,闷声道:“东哥,我的命是您的。”
“好了,事情过去了。”林向东摆摆手,拿起筷子,“今晚大家都受了惊,多吃点,喝点酒压压惊,回去睡个踏实觉。”
“是。”
“嗯。”
酒过三巡,桌上的气氛渐渐活络起来,不再那么紧绷。林向东似乎彻底放下了今晚的事,也不再提秦家,转而看向刘铁,语气像是寻常朋友间的关心:
“刘铁,你父亲最近身体怎么样?手术后恢复得还好吗?”
刘铁没想到东哥会突然问起这个,放下筷子,脸上露出一丝愁容和无奈:“手术是做完了,但脾气变得特别差,医生建议做放疗或者化疗,他死活不肯去,我姐她们都快急死了,我也没办法……”
他退伍后经历坎坷,父亲的重病和巨额医疗费,几乎是压垮这个硬汉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他最终选择跟着陈景,走上这条来钱快但也危险的路的原因。
林向东认真听着,点了点头:“放疗化疗确实辛苦,老人家受不了那份罪,抵触也正常。”
他说着,从西装内袋的钱夹里,熟练地抽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前两天我托人问了一下,这位是市里治疗这方面的专家,经验很丰富,也更注重病人的生活质量。你抽空带你父亲去挂他的号,听听他怎么说,看看有没有更温和有效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