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与万启明也不去管李锦书怎么拿人,推了门迈步进了宴客厅。
他二人突然进得宴客厅中,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喧闹的声音立时熄了。
只因为姜远与万启明,身上那身大红官袍太夺目。
一众不明真相的宾客稍一愣之后,皆暗服刘明府交游宽广人脉强大,连穿红袍的官都来祝寿了。
姜远与万启明环视了一圈宴客厅,见得来祝寿的宾客齐聚,宽大的宴客厅里竟摆了一百来桌酒席,酒肉香气四散弥漫。
估计楚洲城里,以及邻郊有头有脸的人,除了李锦书,余者都来了。
宴客厅最里面的主桌之后,贴着一个巨大的寿字。
寿字之下的主桌上,坐着一圈穿官袍的、穿锦缎的人,个个脑满肠肥之态。
这群人簇拥着一个白发白须,精神矍铄,体形颇丰的老头。
那主桌上的老头也被姜远与万启明的突然到来,弄得一怔。
“哎呀,两位大人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快快入席!”
这老头虽老,眼力却不差,心思也活泛,反应极快。
虽从未见过姜远与万启明,且这两人也年轻至极,但他们身上的大红官袍可不轻。
这便是识人先辨衣,定然没错。
宴客厅中的其他宾客也是识数的,特别是在主桌陪坐的,见得老头起身离席相迎,也跟着站起身来,朝万启明与姜远拱手。
万启明露齿一笑,朝那老头拱拱手:
“敢问你可是刘清河刘明府?”
那老头满脸喜气:“哎呀,正是老朽!
两位大人如此年轻,却身居高位,能来老朽府上,实是荣幸,快请上坐。”
刘清河却也不先问姜远与万启明名姓,先将他二人请上桌再说。
他眼光毒辣,一眼就能分辨出这两个穿大红官袍的年轻人,其身居高位的气势不是装出来的。
且万启明满脸笑意,明显也是来祝寿的,那还不得赶紧请上坐。
只是刘清河也纳闷,自己虽当过县令,却也没有认识多少穿红袍的官,这两人又这么年轻…
难道…是崔家旁支的子弟入京当了大官,听说自己七十大寿,特来祝寿了?
刘清河能想到的也只有崔家旁支了,他当年可是给了崔家旁支不少照顾的。
但不管如何,有穿红袍的官来给自己祝寿,且一来还是两个,这得多大的荣幸,自己这张老脸不得越发有光。
万启明又咧嘴一笑:“上座就不必了,本官此来恰好遇上你老寿辰。
本官先给你祝个寿,以后啊,你也就没寿可过了。”
刘清河喜意盎然的听着,听得后一句却是懵了,谁特么祝寿这样祝的?
什么叫以后就没寿可过了?这是咒自己早死?
不仅刘清河老脸上的笑僵住了,所有宾客的笑也僵住了。
好一阵才回过神来,这俩红袍官是来捣乱来了。
刘清河老脸微变:“这位大人,您这是何意?”
万启明将头伸到刘清河耳边,咬了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刘清河,你可还记得万家村的万秀才?”
刘清河听得万秀才三个字,老脸骇然变色,不由自主的倒退一大步,摔倒在桌子上,将桌上的珍馐佳肴打翻了一片。
一个穿着六品绿袍官服,三十来岁的男子,连忙扶住刘清河。
这男子将刘清河扶稳之后,却是瞪着万启明一拱手:
“这位上官,您来刘老家中祝寿,怎可说此等不吉利之言。
若您是真心来祝寿,便请上座,如若不是,也不应如此。
您虽是红衣上官,刘老只为官绅,但大周敬老乃是传统,是写进了大周律的,您这样怕是有些不妥。”
万启明冷冷的看着这绿袍官:“你又是谁?”
那绿袍官却也不惧:“下官不才,乃楚洲府衙司马汪天福。”
“原来是楚洲司马。”
万启明点点头:“你说的倒不错,书没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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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老的确是写进了大周律,本官也是按律来此。”
万启明将目光看向刘清河,冷笑道:
“刘清河,本官万启明,奉陛下之命,持节巡济楚二洲事,你在济洲任县令时,贪赃枉法罪证确凿,跟本官走吧。”
刘清河浑身打颤,一双老眼紧盯着万启明:“原来…是你,你是万秀才之子?!
不…老朽告老十数年,你查治洲府事宜,与老夫有何关系…你这是以公循私!”
万启明轻喝道:
“刘清河,你以为告老就没事了?你在济州干的那些事,害的那些人,你以为就这么过去了么!”
刘清河叫道:“你父当年是被流寇所害,老朽当年已尽力侦破,没能抓到凶手,你也不能怨老朽啊!”
万启明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他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楚,呵,你便是帮凶!”
姜远见得万启明激动,怕他说错了话,上前一步冷冷看着刘清河:
“刘明府,咱们既然来了,万秀才怎么死的,自会查清。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与崔进名相互勾结抢夺万家村煤矿,逼良为奴,此事已惊动天听,你以为事隔多年,你就能躲过去么?
你可听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正义迟到了些,但不会缺席。”
姜远说完朝万启明使了个眼色。
万启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朗声道:
“经查,刘清河在济洲任县令期间贪赃枉法,与士绅豪强勾结,欺压百姓,滥杀无辜。
今,革去你之功名,与其家眷押入府衙大牢,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