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位渊圣帝赵桓,自然也不是傻子痴儿,毕竟能在大金待这么多年,真要是有疯病,那早就该疯了,而且这傻子痴儿又怎么能在大金生下两子,如此心性之人,自然不会在这大胜之时,被赵斌给吓出疯病来。
赵桓之所以会不顾形象,在大殿之上如此卑躬屈膝,自然是为了保命二字,要知道这赵桓可不是赵构那个废物皇子能比,这位可是被赵佶从小精心培养的太子,是正式在大宋执掌过皇权之人,但也正是因为从小被赵佶教导,又坐过那个位置,赵桓更能理解登上那个位置后,对于潜在对手的防范之心。
更不要说,赵桓被困在五国城这么多年,每日都有大量的空闲时间,这位可没少琢磨自己曾经耳闻的一些旧事,这么长时间下来自然也想明白太祖、太宗两脉后人之间的仇恨,将心比心就自家祖宗做的那些事,赵桓丝毫不觉得自己落在太祖手中能活。
今日破黄龙的要是旁人,甚至哪怕是岳飞来、是韩世忠,赵桓都觉得自己能有一线生机,大不了以帝王之身去求臣子,到那时不说能收拢多少手下,求个假死脱身总是不难,又或是总能求来一个体面,可今日来到这大安殿上的是这位贤王,是自己这位同宗的爷爷,赵桓当即明白自己的生死全在赵斌一念之间了。
这从黄龙府回开封府的一路上,多少大山大河,赵桓可不觉得自己有横渡黄河的本事,更不会觉得自己也能遇得到什么泥马神明。
当然,赵桓不是没考虑过求大金之人,帮自己假死脱身。可无论对于兀术还是完颜亶来说,有一个活着的赵桓在,赵斌碍于大义总不会下焚城的命令,如此他们到最后不管愿不愿意,总还有个投降的机会,与赵桓不同,他们投降只是亡国之君罢了,此间乐不思蜀的典故金人也曾听闻。
如此一来,面对端坐马上的赵斌,赵桓除了跪地求饶外,怕是也只有自杀这一条路了,但是他要真有自杀的胆量,又怎么能在北地活这么多年呢。
赵斌看着跪倒在地的赵桓,目中满是玩味之色,过了良久才缓缓道:“安心,你那九弟远道而来,总要让你们兄弟见上一面才是!”
“九弟?赵构?皇爷容禀,某羞与此人为亲!”
“哎,赵构虽然性格怯弱些,但终究是你同父兄弟,何必如此敌视啊!”
“皇爷容禀,当年五国城你走之后,我曾问过父皇,为何、为何会下那道圣旨,父皇曾明言,‘大宋江山重归太祖一脉总好过流落外人之手’,我追问之下,父皇明言,‘赵构生辰有误!其母侍寝有异,加之其性怯懦,恐非我赵氏后裔’!”
赵桓说这句话时直身而立,说完后却又伏跪而下,赵斌侧目看看这位渊圣帝,随即笑道:“若如此,却还要辛苦殿下,在开封府对百官言明才是,不然这话由孤来说,恐无人取信啊!”
“事关我皇室血脉,某愿为我赵氏血脉拨乱反正!”
“好”,赵斌答应一声,随即也不再去看赵桓,而是侧目看向另一边的完颜亶,“你这皇上当的倒也可怜,前半朝被挞懒操控,后半朝听命兀术,唯有最后这一刻真正下了道命令,却还是被利用来阻我步伐,倒真是可悲可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