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绮的问题叫谭九鼎沉默了下来。
而梁雁却答说:“许是贼人觉得潘集有用,才留他,最后迫在眉睫,见二位已查到潘府门上,不得已只好动了杀意。”
有道理,可不足以说服徐绮。
她摇了摇头,没再继续纠结,而是对梁雁提出了请求:“有件事要劳烦梁同知了。”
“三小姐请讲。”
“请在备船之时,帮我们将陈家的引票房搬到船上。”
梁雁诧异了一瞬,但他不是多嘴的性子,很爽快地应了声。“好。”
等人走后,谭九鼎才问徐绮:“你真相信潘集所言?信那引票房中藏有关键证据?”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徐绮口中说着肯定,头却摇摆,“不管是真是假,我也要试试。”
谭九鼎看着一脸忧郁的她,小声问:“你是不是怀疑,这个人并非我们要找的真凶?”
被男人看穿了心思,徐绮倏地挑起了眼帘,与他对视。
也猜他:“你会这么问,莫非心里也有疑虑?”
两人一个眼神就对上了信号。
谭九鼎朝她勾勾手,走过去遣开仵作,提起死人的右手,向她展示:“你看这里的茧子。”
“这是扣动扳机磨出的老茧。”徐绮一眼辨出。
别的武器她没有发言权,弩弓唯独例外。因为她为了练好小弩,私下也吃了不少苦头,甚至磨糙了绣花的玉葱指,犯了苏绣大忌,还叫师父训过。
她很清楚练好射击,会磨出什么样的茧子。
“能用那么弯曲的箭杆射出准箭,这人射术了得,没错。”
谭九鼎意外地嗤笑了声,也朝她伸出手。
“那你再看看我的?”
徐绮愣了下,低头去看谭九鼎翻过的手掌。那里粗茧遍布,与一些伤疤交叠在一起,更糙得如砂石般。
她一时没看出区别在哪儿。
正如谭九鼎所示,他和这死去的漕运千户,食指内侧有同样的茧子。
可谭九鼎一定不是为了逗她才叫她看的。
于是干脆伸出手,朝男人的掌心手指一寸寸摸去。
那捏针掐丝的敏锐指尖一触碰,方才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不一样。”徐绮眼睛一亮,“你的茧,比他更厚实。”硬得像石头似的。
谭九鼎被她摸得手心发痒,一直忍着,听她说出真相,才松了口气,倏地收回了手。
“没错,想要用那种箭杆射准,无论如何也得练到我这种程度才行。他呀,”瞥一眼地上惨死的人,“只能说会点儿功夫,却不够。”
可随后,他又喷笑说:“不过也保不齐他是个天妒英才呢?生来就不需要勤学苦练。”
他话锋一转。“我想到一个人,他比他更合适。”
“谁?”
“杀死赵青的那个神秘人。我怀疑,他就是王程身边的那个蒙面人。”
“杀赵青时用的毒箭与当初在我刀下救走王程时的毒箭是一样的,皮场庙中他又用同样的毒箭威胁了曾如骥。”
“你的袖珍弩,应该就是他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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