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才救了你一命呐!你同伙要杀你,你还想替他们隐瞒?”
徐绮觉得潘集要么是疯了,要么是傻了。
但凡脑子还好好的,就不会看不清眼前局势。
而潘集居然还能笑出来。“呵,我当然要谢三小姐救命之恩,不过,我也得为自己谋条出路,不然,这笔买卖可就太亏了。”
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算计?”
“诶,此言差矣,这不是算计,而是正经的生意。”潘集说着,指了指身后险些付之一炬的引票房,“三小姐想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这一屋子是陈家多年经营积蓄,小姐想要,尽管可以拿去。我提醒一句,里面……可是有不少能让小姐与谭宪台感兴趣的内容。”
徐绮听出来了,他这是在赌,不禁好奇起来:
“那你想要什么呢?”
“放潘某人一条生路。”
“我们可没想让你死在这儿,别弄错了。”
“我也不想死在这儿,当然,更不想死在南京。”
人在气极时,会忍不住想要发笑。
徐绮语调已经扬起。“陈小官人的意思是,想要我们帮你隐瞒你杀害曾如骥的事实?”
“诶,非也,这莫须有的罪名可就太大了。”
“怎么?你还想抵赖不成?”徐绮再次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个无耻之徒的无耻程度。
潘集却似乎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纨绔样,狐狸眼眯起。“我今日之前,可是老老实实安分守己待在自家府邸之中,没有离开过半步。”
“况且,我不通拳脚,又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制服英勇过人的指挥使大人,甚至还取他性命呢?”
“指责我杀害了曾如骥,那请拿出证据来。”他状似轻松道,“心证?可立不住脚。”
徐绮喷出冷笑的鼻息。
“你是打算诡辩到底了?无妨,这引票房又不会生腿,降住你,我们慢慢找,早晚都能找到想要的东西。”
“哈哈,”不料潘集爽朗一笑,竟说,“没错,可徐三小姐别忘了,眼下最紧张时间的人,是你们,不是我。”
“今日日头一沉,最迟不过明早日出,你那位牢中的朋友,怕是就要上路了。多我一个同行,也不会推后时间的。”
“况且,这引票房中光是堆积十年的盐引就有四万两千册,官署公文另有一百零六册,契约贰佰四十一册,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烂账簿子五十三册,余下……呵。”
“徐三小姐知道自己要找的究竟是什么吗?如此一页一页翻找,要看到什么时候呢?”
“到那时,你要找的那位姑娘,还能等得起吗?”
这话像万千剧毒针一般,倏地齐发刺中了徐绮咚咚急跳的心口。
她一张嘴,声音已冰至寒渊谷底:“你果然知道知微在哪里。”
“潘集,你别搞错了,我可从来不是个生意人。”
“与我谈判,你最好先摸摸自己有几个脑袋可以丢。”
“我也从来没说过要把你押送南京去,嘻嘻。”
她猝然冷笑了声,让潘集忍不住抖了身冷痱子。
他嘴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下,笑容变得不再自然。
“徐三小姐所谓何意?”
徐绮收了笑,朝旁边随扈的兵卒伸出手,命令:“把人摁住,把刀给我。”
说罢,四个兵卒便涌上来三人,轻而易举将纨绔公子摁倒在地,余下一个,乖乖把手里的利刃呈到了徐绮面前。
徐绮提起来,掂了掂,比她想象中要重。
正好,重刀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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