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九鼎已经见过许多次她这样的表情,每逢她像现在这样狡黠的笑,那就必定有人要倒霉了。
“……你要怎么做?”
“他想要什么,我们就给他什么好了。”
“喂!”徐绮唤来旁边看管的兵卒,“去告诉梁雁,我要出去,办件大事。”
兵卒已知谭九鼎身份,不敢对这几人的话多有置喙,只好低头应声,忙不迭传讯去了。
那恭谨谦卑的模样,真不知到底谁才是在牢里头的,谁才是在牢外头的。
三人为此事等了好长一段时间,梁雁到底没有现身。
想必他也抽不开身了。
但话已传到,叫徐三小姐自由行动,还命兵卒护送。不同的是,他不再允许左大益离开监牢——
很明显,这是已经把左大益彻底当押送南京的重囚看守了。
了然的左大益倒是十分坦荡:“呵,你们好去好回,记得给我带两斤桂花冬酿回来尝尝。”
离开校场监牢,徐绮为了赶时间,立刻向卫所要了马匹,与谭九鼎快马出行,直奔清晏桥西巷的潘府而去!
一路上,徐绮看似肃色淡然,实则心里一直咚咚打鼓。
反反复复在心里念叨:可千万别让他溜了,人一定还在,一定还在。
到了地方,见黑漆大门紧闭,心登时凉了半截。
翻身下马,匆匆上前,哐哐拍响鎏金铺手。
见无人应门,回头只与谭九鼎交汇了一瞬,后者便知,提气纵身翻墙而入。
而后立刻听见里头有人惊呼了声:“谁啊!你要干什么!”
谭九鼎吼他:“开门!”
大门这才艰难开启。
徐绮就差揪住那门公的衣襟了,逼问:“潘集呢?”
对方直答主人天亮就出门了,不知去了哪里。
只可惜演技比起他主人来说,还是太过拙劣,眼珠子溜溜打转,没个定住的焦点。
谭九鼎当步将人“咚”地用力推在了墙上,差点儿让他砸漏了气。
“咳咳咳!爷爷饶命!爷爷饶命!是小官人让小的不准应门!”
“说,他去哪儿了?”
门公脚都快离地了,脖子被横过来的小臂卡得喘不动气!
“小官人说,说他要去本家,陈,陈府!”
“还说谎!陈处厚死了,他儿子锒铛入狱,陈家空如荒宅,他去那里作甚?”
“真的,咳咳!是真的!小的听见了,小官人说,说要去取一件东西……咳咳!”
徐绮见这人真的快要被勒死了,连忙拍了拍谭九鼎,让他把人放下来。
“我问你,”她赶着质问半条命的门公,“潘集走时拿没拿行囊?”
“咳咳……拿,拿了个包袱的……”
“糟糕,谭九鼎,我们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