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芝谢过赵青禾,走出振威武馆时,日头已经西斜。
街面上行人多了起来,十分热闹。
邱芝没心思看这些,只攥着抄件,沿着街边慢慢走,脑子里反复想着赵青禾的话,
“性子有点怪”
“有时沉默有时健谈”
忽然,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
他抬头看去,只见街角老槐树下,
两个穿着一模一样青布短褂的少年正在玩弹珠,
个头一般高,眉眼也长得一模一样,连额前的碎发都分毫不差。
其中一个赢了弹珠,蹦着跳着喊:
“我赢啦!该你给我买糖吃!”
另一个噘着嘴,却也没生气,拉着他的手往旁边的糖铺走:
“买就买,下次我肯定赢你!”
路过的妇人笑着说:
“这两兄弟,真是越长越像了,连我都分不清谁是老大谁是老二。”
两兄弟?
邱芝猛地停下脚步,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脑子里的乱麻瞬间被理清了。
他看着那两个少年的背影,
陈禄在客栈的沉稳、在武馆的敞亮,还有在宫里的怯懦,
不是性子变了,也不是怪,是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他攥着抄件的手微微发颤,
之前查陈禄的户籍,说他父母早亡,被远房叔叔武老三养大,可武老三根本没子嗣,
现在又查到陈禄在京城的踪迹,性格前后矛盾...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答案,
宫里的陈禄,和在客栈、武馆的陈禄,是两兄弟!
邱芝转身就往京府跑,街上的热闹仿佛都与他无关。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得赶紧把这事告诉武大人,
跑过街角时,他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少年,
他们正举着糖人笑得开心。
可邱芝的心里,却像压了块巨石,
出大事了!!
......
邱芝冲进京兆府衙门时,日头已沉到西城墙根,将青砖地面染成一片橙红。
府内衙役们大多已散值,只剩几个值守衙役,
内堂的门虚掩着,武彦哲正坐在案后批阅公文,
案上摊着厚厚一叠卷宗,旁边温着的茶汤早已凉透。
烛火被晚风晃得轻轻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长忽短。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抬头看向门口,
见邱芝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脸色涨红,
手里的纸卷攥得发皱,不由得皱起眉头:
“如此慌张?查得如何了?”
邱芝扶着门框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几步走到案前,将抄件拍在案上,声音带着未平的喘息:“
大人...大事...出大事了!陈禄...陈禄不是一个人!”
武彦哲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墨汁在卷宗上晕开一小团黑痕。
他放下笔,拿起抄件,语气带着几分疑惑:
“不是一个人?什么意思?”
“是双生!”
邱芝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急切,
“悦来客栈的掌柜说,去年腊月住店的陈禄性子沉稳,说话条理清楚,
振威武馆的赵馆主也说,那陈禄敞亮不怯生,还是块练武的好料。
可宫里的陈禄呢?连头都不敢抬,话都说不利索!
若不是今日在街角看到两兄弟,
我还想不到,这根本就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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