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记粥棚前,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那官吏姓周,是个主簿。
本就对刘记这等奸商没什么好感,此刻证据确凿,更是怒不可遏。
他猛地一挥手臂,对身后衙役厉声喝道:“来人!将刘记粥棚给本官查封了!”
“所有粥粮,一律没收查验!”
“是!”
如狼似虎的衙役们立刻上前,不由分说便掀翻了那几口冒着稠粥热气的大锅。
黏糊糊的粥水泼洒一地。
有一些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流民立刻扑在地上,只为舔上几口粥水。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刘记的掌柜急了,冲上来想要阻拦。
“我们刘记行善积德,施粥济民,何错之有?凭什么查封我们!”
“行善积德?”
官吏冷笑一声,声音拔高,确保周围所有人都能听见,“用存放四五年的霉米,掺和观音土熬粥,这就是你们刘记的善心?”
“这霉米有毒,久食伤身!观音土更是吃多了会腹胀结块,无法排泄,活活把人憋死!”
“你们这不是行善,是谋财害命!”
“哗——!”
此话一出,顿时让周围流民百姓炸开了锅。
那些刚刚还在称赞刘记,甚至从王家队伍里跑过来的流民,顿时脸色煞白。
惊恐地看着地上泼洒的粥和那些颜色明显不对的米粒。
尤其是那些已经喝了刘记粥的人,更是面如土色,抠着喉咙干呕起来。
“霉米?观音土?”
“天杀的!我说这粥怎么看着稠,闻着却怪怪的!”
“我刚才还喝了一碗!我不会死吧?!”
“黑心肝的奸商!不得好死啊!”
“多谢青天大老爷!多谢王家!要不是你们,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不少情绪激动的流民甚至想冲上去殴打刘记的人,被衙役们奋力拦住。
刘记的掌柜还想狡辩,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周主簿,冤枉啊!”
“我们是一片好心,想让大伙儿吃点稠的,这米只是陈了点,绝无霉变,更没有什么观音土啊!您不能听信他们一面之词……”
“放屁!”
德济堂的老大夫气得胡子直抖,拿起那碗粥走到刘记锅边,舀起一勺对比。
“色泽暗沉,气味陈腐,入口有涩感霉味,不是霉米是什么?”
“这粘稠度过分,米粒却未能完全化开,颗粒感与粘稠度不符,分明是掺了增稠之物!”
“老夫行医数十年,连这点都分辨不出吗?”
张家粮行的老掌柜也冷哼道:“这等劣米,猪都不吃!”
“你们刘记粮仓里堆了多少这种货色,你自己心里清楚!”
“拿来做善事?我看你是想害人性命,顺便清掉你的陈年烂谷子!”
周主簿不再废话,直接下令。
“来人!将刘记粥棚给我封了!所有涉事米粮全部查封带回衙门检验!刘记掌柜及相关人等,一并带走,听候县尊大人发落!”
陈家掌柜面如死灰,还想狡辩,却被衙役直接锁拿带走。
周主簿环视惊魂未定的流民,语气缓和了些,高声道。
“诸位乡亲,受惊了!”
“县尊大人有令,即日起,所有粥棚需统一粥食标准,由官府派人监督,以王家、张家粥棚为准,确保安全、可续!严禁任何掺杂使假、以次充好之行径!”
“违者严惩不贷!”
他特意指了指王家粥棚那边清亮但米粒可见的粥锅。
流民们经历了刚才的恐慌,再看王家那清淡的粥,顿时觉得无比顺眼和安心。
“还是王家厚道啊!”
“刚才错怪好人了!”
“这才是真正的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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