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风波,丝毫影响不到胡府。
对胡府来说,唯一的变化,便是胡大老爷的身份又有了变动。
不再是过去那种在家称老爷、出门称大人的日子了。
从前外头的人遇见胡大老爷,总爱喊一声“胡爷”!
倒不是不能叫“胡大人”。
只是他们觉得,单叫“胡大人”显得不够恭敬。
也无法彰显胡大老爷的能耐。
可如今,这称呼得改一改了。
“参见太师!”
“……”
胡大老爷瞧着眼前高声行礼的家伙,嘴角抽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答。
半晌,他才憋出一句。
“老子是太子少师,不是太师,别乱叫!”
可对面的毛骧丝毫不觉得尴尬,反倒嬉皮笑脸地凑上前,拱手道。
“太子少师是没错,可简称太师也不算错吧!”
“再说了,下官算是看透了,您如今虽是太子少师,可将来升任太师,还不是迟早的事?”
胡大老爷无奈地撇撇嘴。
“行了,少废话!”
“不过就是多了点俸禄罢了,还能怎样?”
“真要闹出事来,你锦衣卫上门的时候,老子难道还能翻天不成?”
毛骧一听,顿时咧嘴一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显然对胡大老爷这番话颇为受用。
的确!
太子少师又如何?
太师又怎样?
只要皇爷一声令下,管你什么太师不太师,该死照样得死。
就这么简单!
当然,在毛骧看来,这种事几乎不可能发生在胡大老爷身上。
毕竟,这位爷是真的懒散啊。
这种人,顶天了也就是罢官革职。
可对别人而言是灭顶之灾,对这位爷来说,怕是接到圣旨后瞥一眼,转头该干嘛干嘛去了。
这种事,作为手握锦衣卫情报网、洞悉各方动向的毛骧,比谁都清楚。
渐渐地,他也不再畏惧与胡大老爷来往了。
说到底,又不是合伙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过是维持些体面罢了,何必躲躲藏藏?
直接来便是!
“说吧,这一大早的跑我府上来,有何贵干?”
胡大老爷刚用完早膳,便瞧见毛骧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两人闲扯了几句,很快便切入正题。
胡大老爷心知肚明,毛骧这厮绝非无事登门。
他那个衙门太过特殊。
但凡懂点分寸的,都会与他保持距离。
而他也是个明白人,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既然来了,必然是有要紧事。
毛骧也不绕弯子,一边嚼着胡义吩咐厨房送来的早点,一边含糊道:
“太师与陛下合办的琉璃坊,您近来可曾去过?”
胡大老爷闻言一愣。
“没。”
“你也知道我这脾气,能偷闲享乐的时候,何必自找麻烦?”
“那玻璃——哦,你们叫琉璃坊,既然每月按时分红,账目又没问题,我何必多此一举?”
毛骧对这番回答毫不意外。
胡大老爷终日游手好闲,连朝政都懒得过问,更别提区区工坊了。
“直说吧,琉璃坊出了什么乱子,竟惊动你这锦衣卫指挥使?”
胡大老爷单刀直入。
毛骧既已登门,自然不再遮掩:
“起初,某对这琉璃坊并未上心。”
“虽利润丰厚,但毕竟是您与陛下的产业,本就有人看守,某便未插手。”
“横竖不过是些华而不实的玩意儿,非军国重器,锦衣卫也没那闲工夫。”
“可后来,陛下发觉这买卖日进斗金,便将监管权交给了锦衣卫。”
“在他眼里,这可是钱袋子啊!”
“不仅增派了锦衣卫,连禁军也调了过去。”
说到此处,毛骧重重叹了口气。
“按说锦衣卫和禁军往那儿一杵,莫说寻常贼人,便是傻子也该明白——这地方碰不得吧?”
“偏有些蠢货,非要往刀口上撞!”
他狠狠抹了把脸,闷声道:
“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
“他们竟绑了工坊的工匠!”
“八成是冲着工艺来的!”
胡大老爷听到这里,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不对啊?"
"我记得当初建工坊的时候,不是安排好了工匠们的家属吗?"
"他们就住在工坊旁边,如果真有禁军和锦衣卫守着,那些贼人是怎么把人绑走的?"
"难道他们还能硬闯进去?"
毛骧闻言,神情更加阴郁。
他愁眉苦脸地望着胡大老爷,低声道:"要真是杀进去的,那我也认了,真的!"
"真要那样,也不是我们锦衣卫和禁军无能,纯粹是那贼人胆大包天,还武艺高强!"
"可偏偏不是啊!"
"那工匠是被人设了局,先是欠下赌债,后来被引出去直接绑了!"
"要不是那工匠机灵,提前留了消息,我们怕是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胡大老爷听完,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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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说得通了。
"既然这样,你们直接去抓人不就行了?"
"找我干什么?"
"难道我找人还能比你们锦衣卫快?"
"至于陛下那边,我就当不知道这事儿,反正我不会去告状的!"
按理说,胡大老爷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够给面子了。
可没想到,毛骧听完后,反而吞吞吐吐地开口道:
"还有个事儿,恐怕得麻烦太师您......"
胡大老爷斜眼瞥了瞥毛骧,仔细打量几眼,淡淡道:
"看来你毛大指挥使是真有事求我啊!"
"你先说,我不一定答应,但听听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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