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财?”卫云姝轻轻晃了晃怀里的白团子。灶膛里未燃尽的柴火噼啪炸响,映得狗崽子紧闭的眼睑像在颤动。
她将耳朵贴在那小小的胸膛上,却只听见穿堂风呜咽着掠过房梁。
秋平捧着纱布呆立当场。夏欢突然发疯似的扒开稻草堆,碎碎念着“肯定还有气息”,直到指甲缝里塞满干草屑。
卫云姝慢慢直起身。她取下鬓边沾血的凤凰钗,将旺财裹进自己最贵重的云锦斗篷。
晏茉攥着司徒长恭染血的衣袖,指尖陷进织金蟒纹里:“世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话音未落,卫云姝已踏着满地碎瓷走来。她怀中的白狐裘浸透暗红,在琉璃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不过是个畜牲。”司徒长恭将晏茉护在身后,玄色锦袍上的蟠龙纹被血迹洇成深褐,“明日让马厩挑十只卷毛狮子犬。”
寒光乍起。
晏茉的尖叫声与金属入肉声同时炸响。
司徒长恭左臂赫然多出道三寸长的刀口,血珠子顺着鎏金护甲滴在青砖缝里。卫云姝握着从庖屋摸来的剔骨刀,刀尖还在簌簌发抖。
“救命!”晏茉扯着嗓子喊,却被司徒长恭抬手制止。
他盯着卫云姝空洞的眼眸。
第二刀劈来时裹着风声。司徒长恭擒住她腕骨反手一拧,刀刃哐当坠地。卫云姝却顺势将银簪扎进他肩胛,镶着东珠的簪头整个没入皮肉。
“你!”司徒长恭踉跄着撞上多宝阁,珐琅彩花瓶碎在脚边。他试图运功逼出暗器,左臂突然像被千百根银针穿透经脉,冷汗瞬间浸透中衣。
晏茉扑过来要拔簪子,被司徒长恭厉声喝止:“别碰!”
他盯着卫云姝冷笑的唇,终于看清那支银簪尾端刻着苗疆符文——正是去年南疆进贡的陨铁所制。
“天宗穴封三个时辰,世子就该改练左手剑了。”卫云姝碾过满地碎瓷,云锦裙裾拖出血痕,“现在能答话了?谁动的手?”
晏茉突然挣开司徒长恭的桎梏,镶宝护甲在柱子上刮出火星:“妾愿以命相抵!”说着便要往石柱上撞。
司徒长恭忍痛拽回她,扳指在晏茉腕间勒出红痕。
“好个情深义重。”卫云姝抚过旺财僵直的爪子,那里还粘着偷吃留下的糖霜,“既然舍不得晏姨娘,就拿世子的麒麟卫来换——今夜子时前,我要见到行凶者的右手。”
司徒长恭瞳孔骤缩。他强提内力欲挣开桎梏,左臂经脉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豆大的汗珠滚落,在波斯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
晏茉慌得去擦他额头,被猛然挥开。
“世子究竟情形如何?您快开口啊!”晏茉望着司徒长恭那惊愕而痛苦的表情,他却依旧缄默不语,心中焦急更甚。
“这已是第六回了,容我提醒你,若再运用内力超过十次,你这条手臂便真正形同断臂。”卫云姝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凄凉。
闻言,司徒长恭立刻停止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