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不会有病人对我这么亲近。”
我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后背,和人类的后背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比一般人的背还结实一些,感觉医院里这些医生,一个个的都是练家子,又高又壮。
“几乎不”……也就是说还是有和我差不多的莽夫的,只是绝大部分病人还是对猪头医生敬而远之。
这多正常啊,就算是心志不正常的人也能看出,猪头医生不是个能贸然靠近的角色,正经人谁在脖子上顶猪头啊……
难不成他还会觉得大多数病人容貌歧视他吗?
我假装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医生你说话很温柔,让我想到妈妈,为什么不亲近你呢?”
“想到妈妈?”猪头医生莫名轻笑一声,终于将手里的提灯照向一旁的房门,“这里就是你的房间,羊房子好长时间没有来新病人了,所以你可以一个人享受一整个房间,好好休息。”
他顿了顿又道:“记住休息时间不要乱跑,尤其是不要打扰到别的病人休息。”
我听得心跟着提起来,“万一我控制不住想唱歌怎么办?打扰到别的病人你会惩罚我吗?”
“当然会。”猪头医生仍旧背对着我,“羊房子是很讲究规则的地方。”
“那我会受到什么惩罚?会比不许吃饭更严重吗?”
猪头医生低沉的声音里笑意加深,“严重很多,不许你吃饭你会哭,但羊房子的惩罚会让你笑。”
“笑不是好事吗?代表我很开心。”
“等惩罚真的降临到你身上,你就知道笑到底是不是开心了。”猪头医生转身,为我打开了房门。
里面是黑洞洞一片,没有一点光亮。
他用眼神催促我走进去,我不情不愿地挪动步子,等到他彻底合上门的一刹那,小提灯带来的光亮彻底消失了。
我完全陷入黑暗之中。
门外传来猪头医生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睡觉?真要睡觉吗?我吓得双拳紧攥,一点一点用脚尖在黑暗中探路,每碰到一次障碍物,我的心就要跟着咯噔一下。
虽然害怕,但我的脑子还没有宕机,正努力跟上探路的脚,在心里形成一个大致的方位图。
直到我用脚尖什么也没有探到,再往上抬腿时小腿却磕上一个坚硬的物体。
底下是空着的大型物体,我瞬间联想到床,病房里有床可太正常了,应该不会猜错。
我壮着胆子弯腰,伸出手在前方摸了摸,高度一降再降,果然摸到了类似棉布一样的手感,但又和我摸过的所有床单被套手感都不同。
忍着这一丝怪异,我将整个床铺从头到尾摸了一遍,即使猪头医生说过,这房间里我一人独享,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没有骗人,除了有些奇怪的手感,床铺上空空如也。
我用手垫着坐了上去,一时间,茫然和恐惧一起袭来,接下来我应该做些什么?接下来我又会遭遇什么?
静谧的黑暗中,我只听得到我自己的呼吸声。
忽然,视线范围内亮起一抹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