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酒坛被他重重地砸在石桌上，酒水四溅！
“秦武御这等腌臜小人，也配称作朝廷命官？！”
“草菅人命！与匪类何异！”
沙平威气得浑身发抖。
他看着郑瑀，看着他将唯一的线索也跟丢了。
那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两个自诩满腹经纶的读书人彻底压垮。
在绝对的权势与卑劣的人性面前，他们的满腹诗书，竟显得如此苍白，如此可笑。
“我们……又能如何？”
沙平威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绝望。
是啊。
又能如何？
他们不过是两个尚未取得功名的学子，人微言轻，如蝼蚁。
郑瑀没有回答。
他只是沉默地拿回酒坛，又是一口烈酒下肚。
酒入愁肠，化作了穿心的利刃。
他抬起头，望着夜空中那轮清冷孤寂的明月。
那双总是温润如玉的眸子里，此刻燃着两簇疯狂而决绝的火焰。
许久。
他笑了。
那笑声很低，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平威。”
“嗯？”
“后日的会试……”
郑瑀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铁，狠狠砸在沙平威的心头。
“我原想，求个功名，光耀门楣，不负父亲所托。”
“可现在……”
他缓缓转过头，那双赤红的眼，死死地盯着沙平威，一字一顿。
“现在，我不要功名。”
“我要的，是能掀翻他京兆府的权！”
“我要的，是能让秦武御这等贪官污吏人头落地的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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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的，是能护她一世周全的……这天下！”
【暗恋对象蹲大牢！这还了得？】
【郑瑀这是酒壮书生胆，要黑化了！】
【郑瑀，考！给老子往死里考！明天就高中魁首，杀穿这帮狗官！】
“说得好！”
沙平威一拳砸在石桌上，酒坛震得嗡嗡作响。
“秦武御这狗贼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他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
“郑兄，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郑瑀眼中闪烁着阴郁的火光，声音低沉如夜。
“你想如何？”
“我这就去查他秦武御的老底！”
沙平威猛地站起身，酒意上涌，声音都在发颤。
“我就不信他屁股底下是干净的！定要将这贪官污吏，拉下马！”
郑瑀看着挚友那激动的神情，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多谢。”
他抱拳，声音有些哽咽。
沙平威却没有停下，反而越说越激动。
“若是实在不行……”
他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我连夜带人，闯了那京兆府大牢，把禾意她们救出来！”
“什么？！”
郑瑀猛地站起，酒坛在桌上剧烈滚动。
他一把抓住沙平威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对方倒吸一口凉气。
“平威！你疯了？！”
沙平威眼中燃着一团火，死死攥住郑瑀的手腕。
“我没疯！”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