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还手下留情,似是做做样子,后来觉得她似乎是沈家的弃子了,便开始肆无忌惮,故意打破她的衣裳,让她衣不蔽体,有胆子大的,也会上前来摸她的胸脯,摸她露在外面的大腿。
她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但终究不敢——他们可以上刑逼供,却不能侮辱她,谁也不知道将来她还会不会被接回沈家。
后来这种情况在宋志那个狗官巡查监狱的时候被禁止。
这种折磨还算不上什么,最令她无法忍受的是,她的大小便都只能在牢房里一个沾满秽物的马桶里解决。
两侧的牢房中关着臭虫般的囚犯,每当她解手的时候,都要当着他们的面。
他们会停下手里的事情,甚至连馊馒头都不抢了,全都挤过来,看着她方便。
初时她也辛苦憋着,可后来实在是忍不了了,一边低着头方便,一边听他们在那污言秽语地品评自己。
到后来,她就渐渐麻木了,甚至能做到那些人在朝她吹口哨时面不改色,抓起地上的死老鼠砸过去——反正这些人终究会死去的,等她从这里出来,就让大哥哥把他们全部都砍了头!
最难挨的是饥饿。
狱卒每日送进来的食物有限,只有少的,没有多的,每次轮到她的时候,要么就剩一点菜汤,要么就剩一个空盆子。
起初她还以为自己会被接出去,只要她能忍几日,便能回到自己那间华美散发着馨香的卧房内,就能面对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可是,一连七日,都没有人来狱中探望她,她饿得狠了,只能像狗一样舔舐盆中的菜汤,饿到极致时,她甚至啃过墙角渗出的青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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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混着屎尿泥腥味的苦涩在喉间蔓延,胃里火烧一般绞痛。
可比起饥饿,更让她发狂的是那种被沈之珩抛弃的绝望——她的亲哥哥,竟能眼睁睁看着她受尽折磨,只为了逼她向沈云鸾那个贱人低头!
她等了一日又一日,心已变得麻木,终于等来了她的亲生母亲。
得知她不是来放她出去的之后,她就疯了一样地对崔氏拳脚相加,她埋怨,她怨恨,她不解,她不甘,她朝崔氏扇巴掌,将崔氏的发髻扯的一团糟,将她亲手做的饭菜扔在地上,用脚践踏。
直到崔氏抱住发狂的她,在她耳边咬着牙低声道:“他不是你亲哥哥!他是圣上的儿子!”
沈有窈这才冷静下来。
原来他不是她亲生的哥哥。
原来他是皇子。
难怪他看她的时候从来都是冷漠的,一点都不像看自己亲生的妹妹……
难怪那么自大自狂的父亲在他面前谨小慎微,难怪母亲总哄着她说她是将来要做皇后,难怪沈云鸾敢那么不要脸地勾引他……
沈有窈再次翻了个身,面朝窗子,忽地一笑。
她又想起那封已经被她烧掉的信来,信中表哥与她约定,上京相见,若是有难,可寻崔氏族长相助。
信中表哥信誓旦旦,似对未来格局尽数掌控,她当时是不信的,可直到那一刻,她毫无办法了才让母亲去寻崔氏的族长,可没想到,族长到来,竟然真的改变了她的处境。
沈有窈幽幽地想,待到了上京,又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