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珩今日穿的还是云鸾给他缝制的那件衣裳,茶白锦袍,衣袂处用银线绣着疏落的竹纹。
这般装束清雅至极,偏生他眉眼如画,举手投足间自带一段风流气度,倒将那世家公子的温润矜贵展露无遗。
他显然是听到沈老夫人方才的话,目光有些冷地在云鸾面上掠过,随即看向沈老夫人:“祖母这就要为云鸾议亲了?是不是有点快?”
沈老夫人看过来:“怎么,珩儿觉着不合适吗?”
沈之珩走进来,在云鸾对面坐下,慢条斯理地说:“孙儿只是觉得,我们刚上京,且如今沈家正值多事之秋,议亲之事不妨暂缓。”
他说话时,目光始终落在云鸾脸上,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沈老夫人微微叹气,道:“祖母就是说说,到时候什么样,等上京了再看。”
沈老夫人终究是顾忌着沈之珩,隐约猜到他是什么心思,看了一眼垂眸不语的云鸾,索性便不再提了。
毕竟是未来九五至尊的帝王,沈老夫人喜爱云鸾,不忍心见她跟了沈之珩,受尽流言蜚语不说,将来再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做那萧家的一缕幽魂。
那日午膳,沈老夫人是留下云鸾一道用的,晚膳又说没什么胃口,让云鸾在一旁陪着解闷,等晚间时才放云鸾回去。
阿采在前边打着灯笼,云鸾一脚深一脚浅地跟着阿采往舱房走。
听雪和观棋前几日便随着管事们上京了,如今她身边只有阿采伺候。
刚到屋内歇下,红药便寻了过来,“四小姐,婢子可否借阿采一用?”
云鸾不知她何事这样着急,也未多想,便让阿采随她去,两人匆匆往药房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
一阵浪来,船体颠簸荡悠了两下,云鸾强忍眩晕之感,扶着屏风,径直往内室去,倒在了床榻上。
她困极,也累极,迷迷糊糊瞧见阿采似乎进来了,也未放在心上。
睡意侵扰之时,她忽地觉得这船身平稳下来,竟然连晃也不晃了,积攒了两日的困意一瞬间爆发,连鞋都未脱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再睁眼时,只瞧见室内幽幽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灯下坐着一个人影,察觉到她醒来,转头低眸看她,眉如远山,唇角含笑,“醒了?不再睡会?”
云鸾懵懂地看看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外衫被除去了,绣鞋也被脱掉了,下一刻,她察觉到,她如今正躺在他腿上,猛地一个激灵从他怀中跳起来——
“大哥哥?你怎么会在我的房中,又怎么会,怎么会……”
云鸾瞬间惊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这是……不让抱?
沈之珩看着她,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小时候,你不就是这样抱着我睡的?”
云鸾死死咬唇,脸上神色又羞又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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