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采满头大汗地跑进绣阁,端起桌面上那壶凉茶就往嘴里灌,待喝完了整整一壶凉茶,才看见正在窗前做绣活的云鸾正闭着双眼揉着眉心。
阿采忙让听雪去将小厨房里熏蒸好的热罨包拿来,晾至温热了,才裹上毛巾捧到云鸾面前,“姐姐你躺下,阿采给你放松放松眼睛。”
云鸾依言躺下,靠在软枕上。
阿采小心翼翼地将那温热的小药包搁在云鸾的双眼上。
舒适的温度,浅浅的药香包裹着云鸾的双眼,云鸾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自那晚沈之珩来过后,她一连几晚都没有睡好。
梦里一会儿是沈之珩将她压在桌上浅笑威胁,一会儿是他坐在高高的金銮殿上,表情漠然地看着她被季砚临一刀刀捅死,一会儿又是那些极为久远的,仿佛刻在灵魂深处的北歧王宫。
她至今还是无法接受,他是前世那个间接害了自己的人。
有些恐惧一旦在心中扎根,就会慢慢长成参天大树。
至少在她无法得知真相之前,她对他,仍旧是排斥的。
阿采也更加防备了,现在已搬着铺盖睡到了云鸾的床边。
她自然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大公子进来时,她正在整理云鸾的衣裳,见他表情古怪地走进来。
她见惯了这位沈家大公子温润斯文的模样,却从未见过他当下那种模样,与平日判若两人。
那双眼睛里燃烧的情绪让她不寒而栗,像是被某种强烈情绪完全掌控。
她看见他站在庭院中,脸上的表情在阴影中变幻,时而克制,时而痛苦,时而愤怒,最终归于一种绝望的平静。
他让她出去,她却下意识想起那个夜晚,张口就要喊姐姐,谁知他动作更快,身影一闪,她只觉得颈侧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阿采觉得自己很没用,这两日一旦得了空闲就跑到院中去练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打算拜个师傅,她是真的怕,怕将来不能保护云鸾。
阿采的目光落在云鸾尚未完成的案屏绣画上,不过一眼,就屏住了呼吸。
她是个粗人,平日里喜好舞枪弄棍,只知道这小小的屏风看起来极为精致,到底有如何好看她看不出来,就知道她家小姐绣出来的东西是顶顶好的。
只是,看着姐姐躺在那疲惫的模样,阿采忍不住心疼起来。
“姐姐,昨日才送过点心,今日又绣屏风……明日,又要做什么?马上要到端午了,不会又要绣荷包了吧?”
听雪和观棋两个在一旁伺候,听见阿采的抱怨,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云鸾听见了也轻笑,“又不叫你绣,你抱怨什么?”
“我心疼姐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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