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底下安静了十几秒。
她哽着声音宣泄,“林荡,我现在才知道,我爸出轨了,在我两岁的时候,他就在外边有小三了。”
“我一直以为我爸妈离婚,是因为他们性格不合,是因为我妈总是吵闹,是因为我爸不懂得体谅,我还期待着有朝一日,我能成为他们感情修复的桥梁,让他们和好如初。”
“结果,他出轨了。”嗓音越发苦涩,“他另外一个女儿,也是学钢琴的。”
“这些年,我妈从来没跟我说过他们离婚的原因。”
她自嘲的摇摇头。
“其实我原来的名字叫周舟,一叶孤舟的舟,我现在才明白,她给我改名字,是因为她恨周卿年,而让我拼命练琴,是因为她不想我输给周卿年另外一个女儿。”
盛风滞涩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钻进肺里。
林荡问,“那你要听听我的想法吗?”
盛风抱着膝盖,嗓子似揉了一把砂石,闷闷的“嗯”了一声。
他嗓音又低又哑,似有种可以令人平静的力量,“我觉得阿姨一定很爱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风的额头抵在膝盖上,没吭声。
“她给你改名字,是不想你同她一样,在过去的恩怨里刻舟求剑,更想你如风一般,肆意自由、随心所欲。”
“她没告诉你他们离婚的原因,是不想你对你父亲心生怨恨,想你坦然的接受他补偿你的一切。”
“她让你练钢琴,也不是不想让你输给任何人,是因为坐在钢琴前的盛风,能拥有这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
盛风微微怔然,林荡把罩在她脑袋上的外套拿掉。
她迟滞地偏头,望进他的眼眸。
林荡修长匀称的手拎着那件被雨水打透的外套,另一只手拨开她脸颊被泪水打湿的发丝,一字一句地告诉她。
“盛风,阿姨不仅很爱你,还很勇敢。”
“很多女性在发现丈夫出轨之后,依旧选择忍气吞声,可阿姨没有,她斩断那条让她不快乐的枷锁,抛弃沉没成本,带着她最宝贵的财富奔向新生活。你说,能作出这个决定,是不是很勇敢?”
盛风安静的看着他,眼睛灰蒙蒙的,繁杂的思绪却被他理得乖顺。
“只是。”他笑骂了句,“你爸确实不是个东西,简直丢尽了全世界男人的脸面。”
盛风揉了揉酸涩的眼眶,因为这话,忽而破涕而笑。
瞧见她不哭了,林荡唉声叹气的逗她,“万一给盛风小朋友留下‘全世界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心理阴影怎么呐,以后她还怎么敢谈恋爱啊,还怎么跟我们这些狐朋狗友相处啊,看让我们盛风小朋友伤心的,哭得可怜巴巴。”
盛风别开脸把眼泪擦得一干二净,再看他时,除了眼圈还红着,看起来没那么狼狈了。
她强调,“我没哭,我只是发泄情绪。”
林荡语调懒懒悠悠的,“是,掉眼泪也只是为了给脸部补水。”
“林荡!”
盛风站起身,憋闷的情绪被他插科打诨的散去大半。
他忽然直起身,伸手抱住了她的肩膀,清冽好闻的气息靠近,将她的脑袋用力地按入怀中。
没反应过来的盛风,双手无处安放,听到他在耳边低声:
“我听说,男女拥抱二十秒,身体就会产生一种可以止痛的激素,这种原理,和止疼药中的生物激素相似。”
“盛风,要是还难过的话,我们抱一会儿吧。”
他嗓音沉闷,“我不想看到你难过。”
风是自由的,我希望你也是。
我还想,在你眼中栽一棵四季常青的树。
此去经年,岁岁常青。
祈你平安喜乐,百岁无忧。
路旁不知何时亮起了路灯,映入她星芒晃动的眼底。
整个人被他紧紧抱着,很有安全感,她一动没动,只小声问,“你从哪看的……”
林荡嘴角笑意微抿,“别管我从哪看的,抱着就行了。”
盛风把脸靠进他肩窝,伸出的双手在空中悬停几秒,然后紧紧抱住他窄瘦的腰身。
地面是交叠的影子,耳边是他清晰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