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卿年被她眼中的恨意刺伤,站在原地,一时间也红了眼眶。
林荡从酒店进来就听到这句话。
他快速冲过去,用身体挡在她和周卿年面前,他的小姑娘已经泪流满面。
“怎么了?”林荡立刻捧起她的脸,那些眼泪让他慌乱,“谁欺负你了。”
盛风伸手紧紧攥住他的袖口,在这全然陌生的地方,像是找到唯一的依仗那样。
再也憋不住委屈,撕心裂肺的大哭出来。
林荡把手里的东西扔了,转身想也没想地一拳砸在那人脸上。
这一拳力道极重。
周卿年被一拳打倒直接倒地。
张青婉和周帆惊呼一声,快速冲过去将周卿年扶起来,他嘴角已然挂了血丝。
林荡冲过去提起他的领口,盛风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哽咽着声音,“林荡,我们、走吧……”
她埋着头,眼泪不停地往下掉,难过得说不出来话。
“我不想看到他了,再也不想了……”
这辈子都不想了。
林荡默不作声地松开他,过去紧紧握住她冰冷颤抖的手,另一只手拉起行李箱,忍着情绪低声应,“我们走。”
“粥粥你等等……”
周卿年身形踉跄地追了两步。
林荡的身体完全挡住她,声音淬冰般的冷,“再走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我是她的父亲。”周卿年手指擦过嘴角,看面前身形挺阔颀长的少年。
“我跟我女儿有话说,你让开。”
外边风声四起,雨雾缥缈。
少年眉眼沾了水汽,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把她的每一片衣角都安稳地护在自己身后,低垂的眼眸里噙着几分与之年纪不符的森寒凛冽,令人望而却步。
“我不管你是谁,上一句话依旧奏效。”
周卿年的嘴唇嗡动。
林荡牵着盛风径直离开酒店。
雨依旧下得细密,天际黑沉沉一片,堆积的乌云像团重墨。
林荡没打算回这个酒店了,便没用酒店的伞,脱下外套罩在她的头顶,底下传来她压抑滞涩的哭声,林荡听得胸口窒得难受,她不想待在这,他就紧紧牵住她的手腕往前走。
她这人要强得很。
明明余光总瞄结伴而行的同学,还要戴上耳机,故作冷漠和若无其事的一个人上下学;
明明不喜欢躲在家里孤零零的吃泡面,也从不下楼吃饭,生怕别人觉得她没有爸妈在家;
明明被老师说成绩差的时候,有万千个说不出的委屈,却踩着自尊说自己会去普通班;
明明她很想她的爸妈,喝醉酒后抱着被子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怎么哄都哄不好,醒来后也装作无事发生……
她咽了这么多委屈,无人问津的消化一年又一年,除了喝醉酒那次,从来没有当众掉过眼泪。
现在却攥着他的衣角,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其实,她不是不会哭,她也不如外表看起来冷漠坚固,只是不敢轻易宣泄委屈。
林荡垂了垂被雨水浸湿的眼睫,心脏似有无形的丝线随着她的抽噎紧紧缠住。
他知道,盛风过得一点都不开心,她一直都很辛苦。
身侧不断有车经过,林荡带她到无人的公交车亭下避雨。
掌心落在她蒙着外套的脑袋轻轻拍了拍,嗓音沙哑的说,“这里没人,你在里面躲一会儿,想哭就哭,想难过就难过,没人会看见的。”
盛风蹲下身体,双臂抱住膝盖。
哭声和雨声一起呜咽。
林荡屈膝蹲在她身边陪她,等到她哭累了,一张纸巾从外套底下递进去。
盛风接过来后把纸巾捏在手心里,听到他说,“要不要我再当一次你的情绪垃圾桶?”
在外套底下当鸵鸟的小姑娘抿紧唇瓣。
林荡低声,“盛风,难过只是一种情绪,哭也是一种情绪,这跟开心时会笑一样,并不丢人,如果你觉得哭出来会好受一些,那我就陪你,如果你觉得说出来会好受些,那我就认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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