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漠承时不时怒一下对众臣还是有威慑力的。
且事关宋稚绾,他再傻也看得出来,安国公府这是利用宋稚绾和胡忻玥的身世相同之处,好借势让胡忻玥当上储君的侍妾。
你说你想当倒是直说啊。
虽说他未必会答应,可也总比你青口白牙污蔑人的好。
如今赐婚之喜才不过三两日,就弄出这等事来。
说来,萧漠承也难免有些自责,原本是他答允了儿子会妥善处理好这些事的。
胡忻玥被安国公府收养他也知晓,只想着安国公府也算个不错的归宿,又赏了好些东西进安国公府。
没成想如今会闹成这个样子。
琰儿指不定又要怎么生他的气呢,该死的安国公。
一时间,朝中因天子之怒稍静了片刻,等众人回过神来,纷纷将矛头对准了安国公,连往日同安国公交好的官员也不吱声了。
裴相是三朝元老,从不参与党派之争,一心为江山社稷着想。
他之所以有袒护宋稚绾之意,也是因为她已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且宋稚绾的父母皆为萧国献身。
裴相对这样的人心中是充满敬意的。
如今真相大白,这场闹剧竟是冲着太子和太子妃去的。
裴相自然不能忍。
他顶着花白的头发,手持玉笏上前:“陛下,安国公此举何其歹毒,为了利用亡将遗孤讨好储君,不惜败坏太子妃清誉。”
“若不是今日有宁信侯的孙儿出来作证,只怕还有不少人被安国公父母的三言两语蒙蔽其中。”
说到这,裴相还回头看了一眼胡忻玥。
“胡副将的女儿也是亡将之女,为何对太子妃百般诋毁泼尽脏水,难道就不怕你父亲在天之灵瞧见你这般模样会心寒吗?”
裴相的话宛如一道霹雳在人心中炸开。
“心寒?”胡忻玥像是听到好笑的事。
她缓缓站起身,突兀的笑声在殿中回响,笑着笑着,她又忽地睚眦欲裂,瞪大双眼:“我父亲是应该心寒!”
“他和宋将军一同为萧国而死,而宋稚绾可以被接回东宫,享尽荣华富贵;而我和母亲,却只能在扬州城孤苦无依受人欺凌,变卖家产只为了吃饭治病,住在漏风漏雨的破屋里,最后母亲也郁郁而终。”
胡忻玥直直地望向大殿上最高处:“我倒想问问究竟什么算公道!我父亲为萧国战死,他的妻女却得不到应有的对待。”
“宋稚绾可以做郡主、做太子妃,而我就应该死在扬州城里的破屋里吗?”
萧漠承被她直勾勾盯着,脑海中似乎回想起些陈年旧事来。
可或许时间过去太久,他年纪又大了,再加上早些年间已是萧琰替他执政,因而许多事他都记不太清了。
他想着事,一时并未言语。
听完胡忻玥一席话,裴相立马皱眉道:“不可能!”
“当年一战,国库大半的金银全用来下发抚恤金了,除了太子妃当年破例封县主,其余在军中有官职的亡将妻儿,或遗孀得封诰命,或其子得授官职……无论如何,都是受朝廷庇护的,怎会如此?”
甚至当年若有贪污抚恤金的官员,皆被下狱斩首。
像胡忻玥这般,她母亲怎么说也能封个三品诰命,靠着抚恤金和俸禄,怎会过成她所说的模样?
萧漠承也正在疑惑这一点。
当年此事重大,他骤闻噩耗又心力交瘁,生了场大病,之后便都将这些事交给了萧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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