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铃铛作响,卖报人双腿如飞,一边跑一边挥舞手中成捆的报纸,他嗓门极大,便是在闹市中也听得清:“今日的报纸——早知今日这般恼,当年何必认姑表!表兄妹相邀逃婚啰——”
“给我来一份!”年轻女子叫住那卖报人,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钱来。
卖报人喜笑颜开:“你拿好!姑娘大吉大利。”
女子笑了笑,拿了报纸也不急着看,而是夹在腋下走进了一家茶馆,她素日节省,轻易不去茶楼,茶馆也不是没有好茶,虽说环境差了一些,但总归是便宜。
她一进去,相熟的茶博士便凑过来:“姑娘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女子,“再给我上盘果子。”
茶博士连忙往后厨走,新来的伙计跟着他,奇道:“江师傅,那姑娘是谁,你待她可真客气。”
这个茶博士脾气是公认的不好,能在这儿干活只是因为他在茶馆里掺了股,算是自家买卖,否则早被请走了,他敲了下伙计的头:“便是不知道她是谁,也能看出她非常人吧?青州几个没听说过她的?大名鼎鼎的朱设计——如今市面上的帆船,都是照着她造出来的那艘在造,图纸公布出去,任人模仿,这样的心胸实在少见!”
但凡住在青州的百姓,就没有不知道船运之重的,自从有了改良后的帆船,需要的人力大为减少,只要有风,哪怕风量不大,仍然可以不靠人力。
尤其大型的帆船也在建了,这些大帆船的最终目的是跨海航行。
比那曾经让青州百姓视若神物的巨船还要宏伟。
所以如今青州百姓,几乎大半干的都是与造船业有关的活,那一艘艘巨船养活了无数百姓。
对与造船息息相关的设计师们,自然也就如数家珍。
“她可是师从楚工,那位才是这个。”茶博士竖了个大拇指,“就没她干不成的事,当年的巨船就是她主持,如今听说是去太原主持蒸汽机的换代了,要不怎么说名师出高徒?这位朱设计如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朱嘉禾却没有听到这些夸奖,否则一定黑脸微红——她日日在造船厂晒着,与曾经的昆仑奴不相上下,唯一的好处就是够黑,不怕被晒伤,省了买防晒的钱。
如今还是物理防晒多,再热的天都要穿得严严实实,免得晒爆了皮更遭罪。
“报纸还是有些这样的故事才有趣。”朱嘉禾靠在椅子上,悠闲的享受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她的假不多,就算有假,有时候为了解决一点小问题也会主动加班,于是但凡休假,她便彻底歇息,毫不在意形象,“那些农事政事,看了还以为自己还待在厂里。”
报纸虽然包罗万象,但不同的人所在意的,爱看的都不同。
如农户,看完了农事专栏,就只爱看一些小故事,政事渔事都是绝不看的。
对许多舍不得买话本的人来说,报纸上的几则故事,就够他们回味到下一批报纸售卖了。
朱嘉禾原本以为虽然噱头大,但文章一定写的平铺直叙,无非是宋国哪家的表兄妹,因着临近婚期的缘故相携来到阮地,是听个开头就能知道结尾的故事。
没料到笔者真有几分本事,一个普通的故事能写的跌宕起伏。
却原来,不止是这对表兄妹,他们还带上了表兄的相好和丫鬟,四人一同逃亡。
其中有艰辛——表兄被关在家中。
有跌宕——只能靠一个丫鬟去联系中人。
也有恐惧——谁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顺利到达。
笔者也用了不同的角度去写,一会儿是表兄,一会儿是表妹,总之每个人的角度都写了,每个人的盘算也都不同。
字数虽然多,占了一个多的版面,但朱嘉禾一字不漏的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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