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今天子!”
袁笠缓缓开口,
“你觉得陛下会如何看待我袁家?”
袁仲心头的拍子猛地少了一截,思索良久后,脸色骤然煞白,
“陛下会觉得……此术是我们袁家故意藏拙,让百姓先行饥荒之苦,再等局势愈发不可收拾时抛砖引玉,让我们袁家成为万人敬仰,流芳百世的士族?”
袁笠听后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你能想到这一点,说明你的确长大了。”
“可是……”
袁仲急了,
“这地龙术并非是我们袁家藏拙啊,倘若爷爷您当真知晓此术,怎还要多此一举前来跟那个姓秦的小子取经传术呢?”
袁笠不由得嗤笑一声,
“你这么想,老夫也是这么想的,然而咱们那位多疑的陛下,也会这么想吗?”
说到这,他的老眼中满是疲惫,
“唉,咱们这位陛下啊,最忌惮的便是功高盖主,你看看当年萧将军是何等神勇,以一人之力抗衡三大外族,其名望在整个大夏掀起一阵滔天浪潮,结果呢?”
“仅仅只过了三年时间,就被我们那位陛下打压的销声匿迹,甚至在朝堂之中都如履薄冰,一不留神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袁笠拍了拍袁仲的肩膀道,
“仲儿啊,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你一定要记住,若非这个原因,老夫当年也不会拒绝你去给萧家三小姐提亲的事。”
袁仲脸色苍白,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是袁家嫡子,但却并非纨绔,相反他从小就跟着爷爷袁笠研习农桑之术,励志要成为像爷爷一样为天下苍生口粮而奋斗的人。
而他从小就对萧家三小姐萧炽月情有独钟,刚行及冠就想让爷爷去萧府提亲,却被袁笠给厉声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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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件事他始终都心怀不解,却也并未因此而胡闹撒泼。
如今听得袁笠的解释,他这才知晓爷爷的良苦用心。
“爷爷,萧家现在的处境,当真如此严峻了吗?”
闻言,袁笠并未开口回答,而是叹了口气,
“唉,萧家的处境,远比你想象的要严峻,外有忧患虎视眈眈,内有佞臣暗中算计,可谓是四面楚歌,萧将军选择在这个节骨眼纳婿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说到这他顿了顿,忽然失笑道,
“不过,倒也未必不会有转机。”
袁仲怔了怔,
“什么转机?”
袁笠笑呵呵道,
“如今秦先生入了萧家大门,将来必然能改变萧家在朝中的局势。”
“就他?”
袁仲不屑一顾,
“一个乡村野夫,何来这等本事?”
谁知袁笠却再次训斥道,
“你啊最大的毛病便是喜欢轻视他人,乡村野夫,能想出地龙养田之术吗?能敏锐察觉到我袁家的危机吗?”
“依老夫所见,将来此子,必有一番大作为,待他入了京城,便是蛟龙入海,潜龙出洞!”
闻言,袁仲满脸震惊。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爷爷对一个年轻人有这么高的评价。
不等他回神,袁笠便拉着他笑道,
“别傻愣着了,随老夫一同去给秦先生准备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