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赶紧起身,扶了他一把,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派头:“快快请起,赵大人何必多礼。”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几分惋惜,“大人现已不是户部尚书,孤还折节下交,实在是愧对大人的才华。”
赵勉苦笑一声,摆摆手:“殿下言重了。微臣敬佩殿下的礼贤下士之风,哪敢当此夸奖。”
他低着头,心里却翻了个白眼,暗道:“折节下交?哼,拉拢人心罢了!谁不知道你跟朱允熥斗得跟乌眼鸡似的!”
朱允炆叹了口气,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这次丢了户部,对咱们可是天大的损失。大人心中可有妙策,能把户部夺回来?”
他盯着赵勉,眼神里透着几分期待,像是把全部希望都压在了这老家伙身上。
赵勉心里冷笑一声,暗道:“夺回来?做梦去吧!”
可脸上却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摇头叹道:“难啊,殿下。户部这摊子,谁坐上去都烫屁股。前几任尚书,哪个不是干不到一年就被撸了?皇上心血来潮,想一出是一出,每回大手大脚花钱,户部的银子根本不够用!”
李贯站在一旁,忍不住插嘴:“天子富有四海,难道还会缺钱?”
他瞪大了眼,活像个刚听说地球是圆的乡下汉子,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赵勉斜了他一眼,眼神活像在看个白痴,嘴角抽了抽,暗道:“难怪朱允熥选杨士奇不选你,这脑子,装的怕不是浆糊!”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皇帝固然富有四海,可四海的钱粮各有定数,能让皇上随意动用的,十不存一!若加征赋税,哼,那是土匪干的事,民怨沸腾,皇上还不得被戳脊梁骨?”
李贯被怼得脸红一阵白一阵,讪讪点头,算是明白了,可心里却憋着一股火,暗道:“好歹给老子留点面子,这老家伙,嘴毒得跟抹了砒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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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问:“那咱们该咋办?”
赵勉眯着眼,慢条斯理道:“为今之计,有三条路。”
他伸出三根手指,摆出一副算无遗策的架势,“第一,超发宝钞!第二,放开勋爵,让地方大户花钱买,汉武帝就是这么干的。第三,赎罪银!让那些狡黠的犯人交钱免罪,既能充实国库,又显得皇恩浩荡!”
这话一出,朱允炆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李贯更是拍手叫好,活像个刚中了状元的书生:“妙啊!宝钞本就是朝廷说了算,发多发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勋爵就是个虚名,那些土财主最爱这调调,对朝廷屁点影响没有!至于赎罪银,小罪之人早晚得放,花点钱提前出去,既省了刑部的开销,还显得皇上仁慈!这三条,简直百利无一害,皇上肯定同意!”
朱允炆也乐得合不拢嘴,握着赵勉的手,半天不松开,激动得像捡了个大元宝:“赵大人真是雪中送炭!现如今夺嫡之势,朱允熥占了上风,先生这三条妙计,简直是为孤量身定做,多谢多谢!”
他眼神里满是感激,恨不得当场给赵勉封个国师。
赵勉摆摆手,挤出一抹谦虚的笑:“当不得殿下夸奖。”
可他心里却冷笑连连,暗道:“雪中送炭?哼,老子是给你送炭,还是送刀,还不一定呢!”
他儿子被凌迟处死的仇,至今还像根刺扎在心头。那什么采生折割案,分明是朱允熥和蒋瓛搞出来的,他赵勉跟这梁子,算是结死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黄门匆匆跑进来,附在赵勉耳边低语:“大人,您家门子来报,杨士奇正在府上做客,求见。”
“杨士奇?”赵勉瞳孔一缩,脸色微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