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叨我?”
周国宏冷笑,“让他好好念叨前几天要打我娘的事吧!”
这天一大早,王秀娥又来到周国宏家,跪在院门口撒泼打滚:“造孽啊!你爷就剩半条命了,你这个畜生还不去看看?”
周国宏正在给猎枪上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要是嫌住院费贵,可以把他接回家。我每个月照样给三十块养老钱。”
“钱?”
王秀娥尖叫,“你以为我是来要钱的?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爷整天念叨着你,说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个孽障……”
“做鬼不放过我?”
周国宏把猎枪往桌上一放,眼神冰冷,“那您老倒是问问他,前几天要打我娘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有今天?”
王秀娥被这话噎住,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你……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你爷都瘫了,你还这么狠心……”
“狠心?”
周国宏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您老怎么不想想,要不是我回来得及时,你们是不是要把我家搬空?要不是小白及时扑上去,您老是不是要打死我娘?”
王秀娥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过了半天才道:“我……我那是一时糊涂……”
“滚!”
周国宏指着门外,“要哭去医院哭!在这哭也没用!”
王秀娥见软的不行,突然换了副嘴脸:“好!好!你等着!等你爷死了,我让你一辈子不得安生!我要让全村人都知道,你是个不孝的畜生!”
“您老要是再敢诅咒,小心我连每月的钱都不给了!”
周国宏冷冷地说,“至于不得安生……”
他指了指趴在一旁的小白狼,“您老要是想试试它的牙口,尽管来!”
小白狼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龇着牙冲王秀娥低吼。
老太太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
第二天一早,周国宏就开始准备去张家的寿礼。
那株八十年的人参被他用红布包好,又用油纸包了外层,生怕受了潮。熊胆、熊掌、獐子肉都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装在一个精致的木箱里。
“宏伢子,”
陈翠娥帮着收拾东西,有些担心地问,“这些东西够体面吗?人家张老爷子在镇上是什么身份?咱可不能丢了面子……”
“放心吧娘。”
周国宏笑道,“光这株人参就够镇场子的。这可是八十年的野山参,就是县太爷来了也得说好!”
到了张家,院子里早就摆满了桌子。
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炊烟袅袅升起,厨房里传来阵阵香气。
宾客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
“听说县太爷都要来?”
“可不是嘛!张老爷子在镇上的威望,谁不给几分面子?”
“你看那边停的轿车,都是县里的领导……”
周国宏提着礼物进门时,张清雅正在院里招呼客人。
姑娘家今天穿着件大红旗袍,头发挽成髻,更显得俏丽动人。
“周大哥!”
她快步迎上来,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快进屋!我爷爷正念叨你呢!”
堂屋里,张老爷子正和几个老友说话。
他今天穿着件蓝色马褂,精神矍铄,一点不像个七十岁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