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鹤鸣在书房坐了小半个时辰,随后踏着夜色出了府,来到端王府的后门。
很快有人将他引进去。
“微臣见过殿下。”
萧齐坐在太师椅上,只穿了一件里衣,外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约莫刚从温柔乡出来。
“情况如何?”
“殿下,微臣的母亲是真病,微臣亲自去看过,母亲脸色苍白,满脸虚弱,也问过大夫,甚至还研究过方子,确实是真病。”
萧齐一手撑着头。
“笨蛋,无知妇人。”
谢鹤鸣不敢抬头,因为他知晓殿下的脸色肯定不是很好看。
“李氏今天都说了什么?”
“李氏让谢家进宫替傅随安求情,母亲气头上并未搭理,随即李氏就说如果傅随安死了,南笙就是望门寡,母亲一时受不住,这才气晕过去。”
萧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没用的蠢东西,如果父皇真的要收回赐婚圣旨,直接一封圣旨就能解决,本王还没急,她倒是急上了。”
“殿下息怒,李氏毕竟只是一个妇人,她没有殿下的聪明,更没有殿下的眼界,微臣猜测李氏许是怕傅随安有个三长两短。”
“父皇要想杖杀傅随安,何必将他叫到宫里去,难不成傅随安的血能将宫门口染得更加鲜艳?”
谢鹤鸣小声开口。
“殿下说的是,只是如今李氏母子身上又多了一条‘名声’,谢南笙跟傅随安的亲事未必能成。”
萧齐眉间微微皱着。
“谢南笙怕退不了婚,李氏怕谢南笙不能如愿,上赶着给她送把柄,傅淮礡当年怎么看上这种女人?”
萧齐已经插手了,都给傅随安创造机会了,只要在弘远寺那晚,傅随安能毁了谢南笙的清白,一切都能回转。
可傅随安实在不争气,不但事情没成,还倒在城门口成了笑话。
“殿下,明日御史定会上奏,陛下那里怕是顶不了多长时间,陛下前日还问过微臣,如何看待外面的风言风语。”
哎!陛下的御案上,六成的折子都是痛斥傅随安。
萧齐把玩着手中的扳指,拧眉沉思,父皇早就想将傅随安宣进宫,是他暗中使了点手段,耽误了父皇。
“本王会想办法。”
“咚咚!”
谢南笙披上外袍起身,诗论正站在外间,恭恭敬敬低着头。
“谢鹤鸣回来了?”
“嗯,谢鹤鸣趁夜去了端王府,在端王府中待了两刻钟。”
谢南笙弯唇,看来这一招又打乱谢鹤鸣和端王的计划了。
“谢鹤鸣出来时,神情如何?”
“不似进去时紧张。”
谢南笙眸子微微眯起,手指在手臂上轻轻敲击。
“看来萧齐没有怪罪他。”
起码萧齐还没有歇了要她嫁给傅随安的心思,或者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会放弃。
何必呢?萧齐那么关心她,有本事直接向陛下求娶她啊。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
谢南笙眼底揉过恨意,站在窗边。
水还是不够浑,不够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