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沈云蘅却是轻轻摇头:“宋姑娘,这话说得不对。”
“嗯?”
他的话勾起了宋娴晚的兴趣,随后便听沈云蘅出声解释。
“读书从来都不是男子的权利,女子,也有读书的资格。”
“只是寒窗苦学对于女子而言,太过辛劳,那不是娇娘们该吃的苦。”
沈云蘅顿了下,眸光温柔地看向宋娴晚:“姑娘们生来,就是要被爱的。”
世人赋予儿郎诸多责任,他们要承担起许多国之根本的事情。
所以有些人便觉得自己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但沈云蘅觉得,女子也承担着许多,儿郎们做不到的事情。
生儿育女,掌管家中一应事宜。
若非如此,男人们又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在外建功立业?
他们只不过是分工不同,仅此而已。
宋娴晚听着他的话,神色渐渐认真起来。
“沈郎君和别人,不一样。”
在他身上,只能看到谦逊,而看不到,身为男人的高高在上。
沈云蘅握紧伞骨:“宋姑娘,你也是。”
正说着话,茯苓也从永宁侯府中走出来,怀中抱着一个盒子。
里头装的,正是那套文房四宝。
“沈郎君,收下吧,你将来若是能为官,一定是个为君为民的好官。”
沈云蘅听着宋娴晚的话,看着这檀木盒子。
只是送她一程,便给予如此珍贵的礼物,沈云蘅觉得,自己有些受之有愧。
不过,到底是没再推拒,他伸手接过。
而后便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宋娴晚抬眼的瞬间,正撞进秦颂亭寒潭般的眸子里。
那人立在朱漆铜钉的府门前,玄色官袍染上雨滴,如血一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下意识攥紧沈云蘅的衣袖,指尖掐出细褶。
秦颂亭的目光凝着经年不化的霜,连眼尾都似染了冰棱。
“沈郎君……”
她刻意让尾音打着颤,鬓边步摇随着瑟缩的动作轻晃。
“今日多谢你送我回府。”
余光里,秦颂亭握着弯刀刀柄的指节已然发白,青筋在冷白皮肤下若隐若现。
沈云蘅向前半步,替她挡住男人的目光。
他见过秦颂亭,知晓他身份。
那日在云鹤台,位高权重的大理寺卿秦大人。
他身上的威压如寒刃出鞘,惊得车辕处枣红马不安地踏着蹄铁,溅起雨水。
“今个儿心情好,提醒公子一句。”
秦颂亭忽而轻笑,抬手抚过腰间鎏金鱼符。
他眉眼间流淌着清浅笑意,却化不开眸中冷寒。
“我这个表妹……可没你看到的这么,单纯无害。”
话音落下,他转身离去,官袍下摆金线绣的獬豸神兽随步伐起伏,在晨光中明明灭灭。
这场戏,总要有人先乱了方寸,才好唱下去。
“让沈郎君看笑话了。”
宋娴晚面色不佳,出声说出这句。
沈云蘅却是摇摇头,低声提醒她:“宋姑娘小心。”
他也看出来,秦颂亭不好相处,言语间对她,颇有微词吧。
在这高门大户里,她寄人篱下,这日子,又能好过到哪里。
“沈郎君,你怎么,这么善良?”
让她心里,生出许多愧疚之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