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又是想试探自己什么?
青瓷茶盏升起袅袅白雾,秦颂亭的指节轻叩楠木桌沿,叩击声与檐角雨滴微妙共振。
他望着窗外烟雨朦胧的景明湖,突然低笑:“外面雨这么大,表妹不也出来了吗?”
宋娴晚执壶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颤。
此刻他眼中映着粼粼波光,余光瞥向了坐在身后的宋娴晚。
“表哥知道我来做什么。”
一句肯定话,让秦颂亭唇边笑意更深。
“所以呢?”
秦颂亭转过身,靠坐在窗边的栏杆上。
她手中拿起一块杏仁酥,袖口幽兰暗纹掠过青瓷碟沿:“我一个弱女子,也只有这些手段了。”
“表哥这般问,是觉得我手段卑劣?”
宋娴晚轻笑,咬了一口手中的杏仁酥。
男人同她目光相对,却没有多说一句。
管家将他送到院子时,口中嘟囔着的话,让他暂时压下的疑虑又升起来。
‘大姑娘以前不是最讨厌听雨苑了吗?’
管家听从李玉的吩咐,特意给宋娴晚安排了听雨苑,就是想激怒她。
府中的老人都知道,当初李玉就住在听雨苑,而秦舒怡也是在听雨苑撞见了两人,这才气出病的。
宋娴晚垂眸饮茶,避开了他那道视线。
“手段卑劣?你若是不反击,我才觉得你愚蠢。”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坐下,端起茶杯饮下一口茶。
“我就知道,表哥与我,是同类人。”
宋娴晚笑着说出这句,眸光微动。
窗外雨势骤急,湖面泛起诡异青雾。
同类人?
何为同类人,这世上还能有他的同类人?
秦颂亭唇边的讥讽简直快要溢出来,宋娴晚起身走到他身边。
“表哥?”
她出声唤了他一句,俯身时,有香气浮动,不知搅乱了谁的心神。
他扭头,唇边擦过她恰好伸过来的指尖。
“做什么?”
男人的眸光在这一瞬变得幽暗无比,她手指弯曲,脸上覆起一层薄红。
“我只是想问问表哥,你打算什么怎么做?我们何时走……”
姑娘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到最后都快要听不清。
秦颂亭别过头去,出声回了句:“表妹打算在宋府大展身手,我若说走,岂不扫兴?”
他的手在茶盏旁点了点,发出清脆的两声叩叩声。
“那表哥的意思是,若我这里的事情不结束,你也不会走,对吗?”
秦颂亭听到宋娴晚的话,半眯了下眸子,他何时这么说了,这人怎么这么会顺杆爬。
他的语气明明满是嫌弃,她究竟是从哪里听出来他这个意思了?
“多谢表哥,我就知道,表哥最好了。”
没等他回答,宋娴晚已经笑意吟吟地对他道谢。
看到宋娴晚的这个笑脸,鬼使神差的,这一瞬间,秦颂亭到嘴边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只给你三日。”
到最后,他落下这句,京城中还有一堆事情,他没这么多时间留在这里。
“好,都听表哥的。”
不知何时,宋娴晚坐到了秦颂亭身边,用筷子给他夹了一块肉。
小意温柔,讨好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