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阳光把华阳市郊的稻田染成金浪,收割机的轰鸣从远处传来,混着田埂上野菊的清香。市政法系统工作会议结束后的一个星期,市公安局的局长办公室里,田野正盯着刑侦支队的行动方案,露水打湿了他的警裤裤脚。
“刘金宝的金夜洗浴有三个后门,分别通向三条巷子。”
刑侦支队长马涛用红笔在地图上划出弧线,指尖沾着的墨渍蹭在裤腿上:“我们摸了三天底,发现他每周三晚上会在地下室对账,身边至少带四个保镖,都有前科。”
“调特警支队配合,零点行动。”
田野把保温杯重重顿在桌上,茶盖弹起又落下:“记住要活的,沈书记说了,这人背后的保护伞比高利贷还重要。”
他扯开警服领口,喉结滚动着,沉声说道:“最好提前破解监控系统,别让他们销毁账本。”
马涛刚刚点头,手机就响了,有人报告在金夜洗浴的后门发现两个形迹可疑的人,正往面包车上搬纸箱。
“我怀疑是放贷的账本。”
马涛的声音严厉起来,对田野说道:“市长,我带队过去抓人。”
田野眉头皱了皱:“等等。”
他盯着地图上的各种标识,看了半天说道:“下手的时候注意影响,别打草惊蛇。”
凌晨一点,金夜洗浴的霓虹灯还在雾里晃。
马涛蹲在对面的汽修店,看着三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把纸箱塞进面包车。
对讲机里传来技术队的声音:“监控已切断。”
“行动!”
马涛一声令下。
冲锋衣摩擦的窸窣声里,特警队员像影子般扑过去。
刘金宝的保镖刚摸出腰间的钢管,就被按在引擎盖上,手腕铐住时发出刺耳的金属响。
马涛带队踹开地下室的门,刘金宝正把一沓沓账本往碎纸机里塞,碎纸机的齿轮绞着粉色的钞票,像在咀嚼带血的肉。
“刘金宝,涉嫌非法放贷、组织卖淫、故意伤害,跟我们走一趟。”
马涛的枪指着天花板,弹壳落在账本上的声响格外清晰。
刘金宝的肥脸抖了抖,忽然笑出声:“你知道我表哥是谁吗?”
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去年你们市局王副局长还在我这拿了三箱茅台,你们动得起吗?”
马涛踩着碎纸机的电源线,机器戛然而止:“王明军已经被双规了,昨天在看守所里,正交代你给他送的那套江景房呢。”
刘金宝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起来。
他没想到,自己的靠山居然已经被抓起来了。
“带走。”
马涛毫不客气的说道。
一个小时之后。
审讯室的白炽灯亮了起来。
刘金宝的汗把衬衫泡成深色,坐在那里一脸颓废。
马涛把尸检报告拍在他面前,直接问道:“之前那个按摩女,从三楼跳下来的时候,后颈有淤青,是被人推的吧?”
报告上的照片里,女孩的眼睛还睁着,睫毛上沾着水泥灰。
刘金宝的手指抠着桌缝:“是她自己跳的……欠了八十万还不上,我们就是吓唬吓唬她。”
“吓唬?”
马涛拿出审问记录,咬着牙说道:“你们逼她接客,还让那个姓黄的老板用鞭子抽她,这叫吓唬?”
他忽然提高声音,冷冷的说道:“那个黄老板是谁?是不是开发区的黄副主任?”
刘金宝的脸瞬间惨白,头抵在桌面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马涛冷着脸,站起身,踢了踢刘金宝的椅子,缓缓说道:“你最好老实交代自己的问题,争取宽大处理,不要想着有人能救你了,这个案子是市委沈书记亲自点名的,就算天王老子也帮不了你!”
刘金宝的肩膀猛地垮了,像被抽走了骨头,一下子就老实了。
半个月后,华阳市委大院。
“沈书记,这是这段时间的成果。”
田野把汇报材料递过去的时候,一脸的谨慎。
沈青云翻看着材料,看着里面触目惊心的罪证,他微微点头:“还有漏网的么?”
“目前查到的都在这了。”
田野闻言连忙补充道:“但刘金宝提到有个省城的老板,每次都是通过加密电话联系,我们正在查信号源。”
沈青云的指尖在名单上敲了敲:“继续查。记住,扫黑不是扫掉几个人就完了,要让老百姓敢走夜路,敢去派出所报案。”
他望向窗外,市政广场上的大屏幕正播放扫黑除恶的宣传片,几个老太太带着孩子在看,孩子们指着被抓的嫌犯拍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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