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皇帝解下腰带,甩动间空气劈啪作响的动静,李斯文扯动嘴角,只觉得背后新肉隐隐作痛。
他背上那伤才刚好了没几天,今天又挨一顿劈柴炖肉?
无奈叹气,小声嘀咕道:“臣罪在伪造军令,篡改禁卫排班?”
“某看你小子是真皮痒痒了!”
李二陛下只觉得,刚才佯装出的怒气有变假为真的迹象。
这小子这张嘴是真真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你那是伪造军令么?分明是假传圣旨!
‘伪造军令’、‘假传圣旨’,这两项罪名虽然听着差不多。
但追究起来,前者或许有情况危急,不得已而便宜行事的意味。
而后者...那可是动摇国本,不折不扣的谋逆之罪!
听着身后腰带的动静愈发响亮,李斯文心思急转,不情愿的认罪道:
“假传圣旨,某罪在假传圣旨行了吧!”
“哼,兵者乃国之重器。要不是你还知道点轻重,调动左卫、左骁卫,只是暂替左右武侯行巡街之职,没有真的闯进朱雀门...”
“若不然,朕今天就是拿造反的名头砍了你,你爹也不敢有丝毫怨言!”
虽说如此,但李二陛下拿李斯文也确实没什么办法。
杀头是不可能的,懋功将家里独苗放在长安,托自己照看,结果自己不言声给砍了...
那长安留守的各家孩子,谁还敢留在长安?
没了这些质子,自己还怎么安心放权,边疆战起又该如何?
至于充军,或者流放...也不可。
自己和观音婢白头偕老的可能,全攥在这小子手上,没了他,观音婢的病要咋办?
那驱逐出京?
回想起汤峪短短时间的变化,李二陛下果断摇头。
把他赶出京城哪里是惩罚,分明是奖励!放他游龙归海,万一事发突然找他解决,一时半会也见不得人影。
万一再学了药王孙思邈,偷摸钻进终南山...
左思右想,李二陛下最终低头,看向了手里真皮腰带。
反正这货皮糙肉厚的,上次追着打了几十鞭也没什么大事...
于是故作释然,对着顶梁柱后的李斯文好声相劝:
“哎,算了算了,懋功效忠大唐十数年有余,于某更是肱股之臣,哪怕是看在懋功的份上,某也不可能重罚于你。”
“刚何况你与长乐情投意合,几年之后你我便是一家人,行事荒唐点就荒唐点吧。”
皇帝的声音虽然轻缓,但李斯文还是能听出,暗藏其中的怒气,根本不为所动。
咽了口口水,为自己辩解道:“陛下,昨天那事真是事发突然,某一着急就昏了头...也是情有可原嘛,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