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斯文的自我辩解,李二陛下倒也能理解。
毕竟普天之下,谁人心里没有一片,绝不可让外人触及的逆鳞,这是人之常情。
于自己而言,逆鳞自然是从微末之时便相濡以沫,陪伴至今,连皇权都愿意与之分享的爱妻观音婢。
而对李斯文而言,他的家眷同样如此。
甚至,李斯文今日能为单婉娘大动干戈,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为之顶罪,那等将来长乐出宫开府嫁入李家,他也会以同样态度对待长乐。
念及至此,李二陛下的心情,便不由好上少许,护短好啊,护短才能保证自家闺女,以后不受外人欺辱。
笑着点头道:“朕当然知道你本性护短,而单婉娘自幼被懋功收养,应该是与你从小结识,两人相伴至今,早已情同家人。”
虽然皇室猜错了,但李斯文也乐得让他如此误会下去,躲在顶梁柱后应了一声。
得到李斯文的回应,李二陛下便不由想起,往昔的自己与观音婢,一时间颇有感慨,负手而道:
“只是...李孝慈冒犯单婉娘固然有错,但他...也毕竟是为了国事,是奉朕之命好生安置倭国使节。”
一听这话,李斯文表情顿时肃然。
当初自己从县侯擢升为县公时,便听王德念起,李靖留任尚书右仆射,平衡党羽,为将来东讨倭国作准备。
眼下命鸿胪寺招待倭国使节,恐怕也是如此目的,是想旁敲侧击,从犬上嘴里确定金银矿的具体消息。
但招待归招待,李孝慈拿自己家眷作陪这事,李斯文心头仍旧过意不去,冷笑一声:
“好一个慷他人之慨,李孝慈若是真想不负圣命,怎么不拿自己老娘作陪?”
李二陛下语塞,摇头道:
“话虽如此,可单婉娘毕竟只是受了些许惊吓,并没有实际损失,若你只是一顿拳打脚踢,自然是任谁也挑不出理。”
“可你昨夜气急之下,砍了李孝慈一条臂膀,让李唐宗室从此成为废人...追究下来,脱不开一句目无尊长!”
听着皇帝的声音越来越近,李斯文心中一凛,竖着耳朵留意着地上脚步声,始终保持与皇帝隔柱相背。
同时语气冷淡着说道:“陛下不必再为李孝慈辩解什么。”
“事已至此,某心里也没什么后悔的地方,若是李孝慈还有什么后招,尽管放马过来,某接着便是!”
扯着李斯文张嘴,李二陛下绕珠而走,却始终不见他踪影,不由气笑一声。
这小子就这么不信任他!
“你这人...哎,可真是不知好歹,李孝慈再怎么错也终归是皇室,而单婉娘毕竟只是奴籍,你就算占理,这事闹这么大,也站不住跟脚!”
听着李二陛下还在绕柱,李斯文深知,皇帝对李孝慈的遭遇并无同情,而今柔声相劝,也不过缓兵之计。
目的就是赏自己一顿毒打,于是脚下步子愈发谨慎。
辩解道:“某这人气性大,当时气急昏了头,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
“而且陛下你也知道,某这人心眼小,只装得下寥寥数人,对家中女眷自然是呵护有加,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
“结果某视若珍宝的家眷,却被他人当做货物般呼来喝去,某自然要还以颜色,为家眷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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