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云山的内门大会已经到了最后一日,比试结束,便是宣布名次和赐下奖赏。
然后礼送各家的修士离开重云山,这次的内门大会就算是结束了。
可就在这最后的时候,重云山来了些不速之客。
谁都知道,那些在天幕悬停的修士来自哪里,也很清楚,重云山并没有邀请过他们。
既然没有邀请过,那自然是不速之客。
“听闻重云山召开大会,我等特意从北地而来观礼,只是路途太远,故而慢了些,还望道友海涵。”
有声音从天幕传来,只是内容虽然听着客气,但谁都知道,这里面没有半点客气。
路途太远,不能提前动身?况且这点路途,对于修士来说,算什么?
最重要的,还是他们不请自来。
不请自登门,那就是恶客。
修士们想得很多,却没有人说话,他们只是看着那石台上的周迟,想看他如何应对。
如今重云宗主不露面,如何决断,自然而然就要看他。
周迟听着那话,没有什么情绪,那些修士也没有再说话,只等着周迟的回应。
或许说,他们很有自信,觉得周迟不管如何,都肯定会给他们一个让他们满意的答案。
为什么?
因为人太多。
今日的人太多。
寻常人,在很多人面前,即便有些很不想做的事情,都会捏着鼻子做了,这就是所谓的面子。
在山上的修士来看,面子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应该是修行长生之类的东西,但长生难求,面子就变得很重要了。
况且这是一座宗门的面子。
没了颜面,对一座宗门的打击,绝不是丢脸这么简单。
一座宗门的运转,很多时候,立足的就是颜面,或者可以说是威信,要让人信服,就不能在大事上出差错,丢面子。
因为丢面子更深处的东西,其实还和宗门自身的实力有关。
只有实力不行的时候,才会丢脸。
所以他们笃定,周迟一定不会拒绝他们进入重云山中。
哪怕他再不愿意。
周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说道:“打开护山大阵,放宝祠宗的道友进来。”
修士们心想果然如此。
但很多人却注意到,周迟用的是一个放字,而不是请字。
一字之差,很多时候意义就大不相同。
从这个字里,有些人就能感受到了周迟的态度。
但有修士已经小声笑道:“既然只能让他们进来,说请还是放,能有什么区别?”
那是一座小宗门的修士,他们和重云山没有什么交情,也没有仇恨。
吴观主看了程山一眼,后者忧心忡忡,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叶柳则是一直盯着那个年轻掌律,听着那个放字,说道:“挺好的,不管等会儿咋样,这会儿起码没怂啊。”
叶柳是庆州府出身的女子,这边的女子,不管是山上还是山下,从来都是不愿意低头的,不管是对自家相公,还是外人,都是这样的。
随着周迟开口,自然有人打开了护山大阵。
他身后的几位峰主虽然担忧,但却没有说什么。
因为这件事周迟提前说过,更因为如今宗主师兄不在重云山中,而他走之前,也说过,听周迟的就好。
这种事情放在其他宗门,是一件让人很奇怪的事情,但在重云山,却显得还好,因为重云山有周迟。
护山大阵一开,外面的修士便来到了重云山中。
准确来说,那些宝祠宗的修士,并不是来到了山中,因为他们悬停在重云山上方,此刻正居高临下的俯瞰这一座重云山。
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不少重云山弟子都皱起眉头,在心里燃起怒火,但好在各峰长老都是见过风浪的,很快便安抚好了那些弟子。
周迟仰起头看向头顶的那些宝祠修士,目光很快落到了为首的中年人身上。
这便是宝祠宗副宗主石吏了。
之前在甘露府死的那位登天,就是他的师父,他此刻登山,倒是显得合情合理。
石吏低头看着那个年轻人,两人对视了一眼,石吏便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了无尽的剑意。
石吏浑身忽然一寒,虽说他是归真巅峰的修士,比周迟的境界更高,但他太清楚了,这个人不能用常理视之。
他尚未说话,当然也不打算说话,因为自有说话的人。
不过此刻那个说话的人也没能说出话来,周迟便说话了,“诸位宝祠宗的道友远道而来,既然是为了观礼,便请落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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