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林昭月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莫非你有把柄在东家手上?不得已才这么卖命?你莫怕,只要肯到我的作坊来,任何事情都能帮你解决。”
“哪怕是——作奸犯科,”林昭月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你尽管信我,若我做你的东家,你便是京城最有名望的手艺人。你放心,有我这个靠山在,谁也奈何不了你。”
“是么?那您真是个能耐人。”孟庆娘将手中茶盏放下,笑着问,“可是说了这么多,我连您是哪个作坊的东家还不知道呢。”
林昭月不愿就这样交底,笑道:“你猜?”
孟庆娘一哂,“庆娘不会离开裁一阕,所以不必猜了,夫人多说无益,您请。”
林昭月大为不解,“都说人往高处走,明明可以更上一层,为何固执己见?”她转念一想,了然一笑,“莫非是觉得,我没有诚意?”
林昭月拿出一张银票,慢慢推到孟庆娘跟前,“我打听过了,裁一阕的一等裁缝,工钱是每天几钱银子。这里是一百两,算你半年的工钱。”
林昭月笑容里带着些得意,“一年赚两百两,就算在京城也是不小的进项了。”
孟庆娘看着那银票,笑吟吟地将它推回,“抱歉,裁一阕的东家是我师父,她对我恩重如山,我不会走的。”
林昭月不屑笑道:“师徒情分怎么了?就算是夫妻,该走的时候也不必留恋。用师徒情义拿捏你,叫你为她做牛做马,你怎么就甘心呢?有人为你另种一个林子,你何必一棵树上吊死?”
“更何况,你为她赚了那么多,她却一味苛刻,连工钱都不给……庆娘,人不能这么傻的。”
孟庆娘闻言一笑,“虽说不拿工钱,可我在裁一阕有身股的。”
“什么?”林昭月不由瞪大眼,“你不过是个裁缝,又是徒弟身份,怎会给你身股?你别不是叫人给骗了!”
孟庆娘见她急扯白脸,淡淡道:“此事不劳夫人费心。”
林昭月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绪,让自己满脸都是关切,“你可签了文书?若是签过,可曾叫人帮你读过?有些人阳奉阴违的,惯会在文书上做手脚,若是……”
孟庆娘笑了,“夫人,我识字。”
“……”
“虽说读书不多,文书还是看得懂的。”
林昭月尴尬地笑笑,“原来如此,你既然读过书,又怎会做裁缝?”
“我师父的徒弟,人人都要读书识字,得会算账,也得会管手底下的人。师门人不多,却没有一个目不识丁的。”
林昭月干笑两声,又道:“其实身股也没什么稀奇。有些东家为了留人,的确会给一些身股。只是……最多也就半成收益,若是遇上年景不好,还不如拿固定的工钱。”
“夫人,我的身股占了三成呢,试问京城哪一家作坊,能给我开到这个价?”
“三成?”林昭月着实吓了一跳,反应了好半天才讷讷道:“占了这么多,万一生意不好,你岂不是要跟着亏钱?一个小裁缝哪有什么家底,若是账目作假你未必看得出来……”
“可师父给我定的身股,是负盈不负亏啊。”
负盈不负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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