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齐招娣咬牙切齿道:“就是他的声音,掳走民女的人,就是他,就是这害了民女名节又假惺惺来寻民女查案的陈远山,猪狗不如的畜生!”
站在赵勋后面的孔文双眼放光:“还真是他啊。”
挨了一巴掌的陈远山如遭雷击。
被抓了,被冤枉,陈远山看似傻乎乎没搞清楚情况,可终究是没有惧怕,因他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一切与他无关。
可齐招娣认定他是凶徒,这让陈远山无法接受,完全无法接受。
“齐姑娘,本官…你为何…”
“陈远山!”李忠言大步朝前,脸上的快意都不掩饰了:“就知你是伪君子,事到如今,你还有何狡辩的?”
“父亲且慢。”
矮胖子李荡转过身,面带几分哀求之色:“陈大人素有清名,岂会…”
“荡儿你自幼心善,总是想着谁都与你这般心肠好。”
李忠言满面慈爱之色,想要将李荡拉开。
李坦也走了过来:“二弟,莫要再为他言说了,难道你还不知晓他令父亲多年来颜面尽失不成。”
“可…”李荡涨红了脸,还想要为陈远山辩解,也不知是因情绪激动还是怎样,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李忠言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喊道:“素娘,素娘快端药来,都愣着作甚,还不快叫本官夫人将汤药端来!”
几个属官连忙跑向了后衙,李荡连喘气都有些费劲了,即便如此,竟还伸直了手臂挡在了陈远山面前,连连摇头。
就连厉沧均都看不下去了,主动上去轻轻拍打着李荡的后背。
赵勋无动于衷,只是望着恨不得与陈远山同归于尽的齐招娣,完全想不通,完完全全想不通,齐招娣,为何会指认陈远山?
李荡犯了旧疾,众人早已乱作一团。
赵勋一把将厉沧均扯了过来,不太确定的问道:“齐招娣为什么会在这里,谁带来的?”
“听闻府衙寻来的。”
“府衙?”
“贤弟,老夫的好贤弟啊。”
厉沧均早已是六神无主了:“快寻个法子,定不是远山,一定不是远山,你要帮他!”
赵勋叹息不已,苦主都指认了,自己虽说距离找到真凶只差一步,可终究是还没确定某些事,又能如何保下陈远山,如何翻盘。
无法翻盘也就算了,现在他给自己都搭进去了。
府城,各个阶层包括百姓,大家需要一个凶徒,无论这个凶徒是谁。
就在此时,一个妇人带着一群丫鬟从后衙冲了过来,众人连忙让开。
赵勋看向妇人,焦急且端庄,明显是李忠言的夫人,算不上绝色,却也是国泰民安的长相,落落大方得体有度。
“荡儿,荡儿如何了。”
妇人连忙蹲下身,将碗中汤药灌入李荡口中。
厉沧均叹息道:“这孩子自幼体弱多病,先天腹疾缠身,多年来饱受病痛折磨,却又乐天知命,心底善良聪敏好学,入夏时考取了举功名,在府城这些年,不仅没有养成骄奢淫逸的习性,反倒……”
看得出来,厉沧均对一些看的上眼的年轻人,真的是爱护至极。
知府家的二公子李荡,虽说容貌不佳,体型痴肥,可的确是聪颖好学,唯独身体不好,正如厉沧均所说,刚喝了汤药,腹痛难忍,突然放出了一个屁,面色这才好上一些。
旁边倒是无人耻笑,知晓李荡身体不好。
叹息着的厉沧均,突然见到赵勋根本没搭理自己,只是双目灼灼的望着李忠言,望着李家二子,望着李忠言的夫人,望着那些年轻的读书人,望着所有人。
赵勋的双眼越来越亮,拼图的最后一片,他已经触摸到了。
“凶徒难道是…”
赵勋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目光一一在那些公子哥的身上扫视着。
在场所有人,面色各异。
看热闹的、讥笑的、关心的、掩饰的、异样的,不同的人,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出身背景。
“来人,将案犯陈远山押入大牢!”
李忠言的怒斥声,打断了赵勋的思索。
“靠你妈!”
赵勋瞳孔猛然对焦在一起,距离真相他只差一步,只差最后那一步,他甚至感觉触摸到了真相,咫尺之遥,结果生生被李忠言打断了思索。
“孔文!”
面色近乎狰狞的赵勋吼了一声。
看热闹的孔文吓了一机灵:“作甚?”
“保护好陈远山!”赵勋暗暗骂了声娘:“赌一把,你保护好陈远山,不让任何人碰他,给我争取一些时间,我马上回来。”
孔文微微哦了一声,开始舒展筋骨。
一旁的厉沧均紧张的问道:“可是…可是有破局之法?”
“厉大人,你也保护好陈远山,为我争取时间。”
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声,和赌徒输红了眼似的赵勋转身跑出了衙署,火急火燎。
他已经猜测出凶徒是谁了,就在府衙之中,只要通过陈玉娇求证一些事后,下一章…不是,片刻就能揪出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