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庾危意,气氛陡然冷沉下来,满厅静了静。
庾征立即感受到了不对劲,眉心微蹙,问:“五郎怎么了?”
桓氏又是一声哭嚎,嚷嚷道:“还不是谢氏!”
庾征皱眉更深,“谢氏怎么了?”
桓氏跌坐在席上,哭泣道:“他们在五郎出征没几日,便上门来强行退婚了!谢归远不就是仗着你们不在府中,毫无忌惮,上门来欺辱我一介妇人……呜呜呜,可怜我的五郎对那谢氏女情真意切,她却抛弃了五郎另嫁他人呜呜呜呜……”
“什么什么?好生说清楚!”
桓氏哭哭啼啼,说话不利索,最后还是庾二夫人来说的。
“大兄,是这样的,”庾二夫人开始添油加醋说起这事,“此前大郎二郎三郎他们出了事,阿姒这不是不放心五郎嘛,这才想着要五郎先收个女人,为大房留下个血脉,结果这事被谢氏女知晓了,死活不依,闹着要退婚。
五郎对谢氏女情意深重,为了挽回她,甚至都跪下了……”
说到此,庾二夫人抹泪,“都说二人膝下有黄金,五郎他对谢氏女对深的感情啊!他如此低声下气求着谢氏不要退,谢氏前脚答应得好好的,后脚在五郎出征后,立马过来退婚!还说是五郎先言而无信,违背诺言,强横逼着退了亲!”
庾二夫人脸上多了些恼怒。
谢氏打的可不仅是庾氏嫡系大房的脸,是整个庾氏的脸面!
庾二夫人能不愤怒吗?
她胸口起伏,转而又换上忧愁悲伤之色,“这事阿姒寻思着若是让五郎知晓了,定无法安心作战,因而一直瞒着你们,直到前几日五郎兴冲冲归来才知晓谢氏女另嫁的消息,一时没承受住打击……
大兄你能想象得到吗?五郎他多好的孩子呀,去乌衣巷与谢氏对质时,被羞辱得毫无颜面,让整个建康之人看尽笑话,如今在屋内借酒浇愁……”
说起这事,庾二夫人也是唏嘘,她当时不在场,事后听的仆人转述,知晓这事让建康看见了庾氏的笑话,她也是气得不轻。
而庾征听后瞬间就怒了,“这事怎么不与我说!!”
那可是谢氏啊!谢氏!
若是两族联姻,与庾氏是多大的利处!
前一次谢氏要退婚,庾征是知道的,桓氏和族老都去信告知他了,他震惊过后心下怒极,觉得谢氏小题大做。
睡个女人罢了,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也就谢归远被苏氏拿捏得死死的,连旁的女子都不敢看一眼,亏他还是一族之郎主!
好在还有挽回的余地,这亲没退,后来桓氏说可以先偷偷纳妾,若是谢氏实在不答应,就让五郎把人养在外头,他觉得也可行。
可惜,五郎一根筋,死活不肯碰雎儿,他看不下去,这才……
结果五郎都这么谨守诺言了,谢氏竟还以此为由退婚!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庾征此刻简直怒不可遏,熊熊怒火仿佛要从眼中喷涌而出一般,就连他那满脸的胡须都因愤怒而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时,只见一位族老无奈地叹息一声:“唉,这不也是担心五郎会一时冲动犯糊涂......”
以庾危意目前的这反应来看,如是他一早便知晓了此事,恐怕早就不顾及那军令,直接飞奔回来了。
庾征紧紧咬着牙关,声音低沉地问道:“那么这几日以来,五郎可是一直在饮酒?”
一旁的仆人赶忙回答道:“回郎主,五郎自乌衣巷回来后,便一直把自个儿关在屋子里,到如今为止,已经连续喝了整整四日的酒了。”
这还得了?
庾征听后,心中更是气恼不已,他猛地转过头去,怒目死死瞪向桓氏,大声呵斥道:“哭哭哭,就只晓得哭!看看儿子都成什么样儿了,你这个做母亲的也不管管!我不在家,你就是这么管理府中的吗?!”
然而面对庾征的斥责,桓氏却毫不示弱,她一边抽泣着,一边愤愤不平反驳道:“这家我哪里没有打理好了?你倒是说呀!你又有何资格在这里指责于我?还不是因为你这不知羞耻的老家伙,连自己儿子的女人都不放过......”
在知晓自己的丈夫竟让其他女子怀上了孩子,桓氏顿时觉得心如死灰,哪里还有半点儿心思去管教儿子。
“你住口!不许再胡言乱语!”庾征被桓氏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两人争吵得愈发激烈之时,庾庆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了已然发怒的庾征,劝解道:“成了成了,大兄、阿姒,你们俩都先消消气,冷静些吧!”
雎儿听闻这个消息后心中不由得一震,暗自吃了一惊,下一瞬,她的眼眸深处却悄然闪过一抹幽暗的光芒。
果不其然!
正如她之前所预料的那般,唯有那桓氏才会被嫉妒冲昏头脑犯蠢。
桓氏一门心思地想要给尚未入门的谢钟情一个狠狠的下马威,企图在人家还未踏进家门之时,就肆意耍弄起当家主母的威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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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思量思量,那谢钟情又岂是那种能够忍气吞声、任人欺凌摆布之人?
自从雎儿被选中成为小妾那一刻起始,她便猜到五郎君与谢氏女的这段姻缘注定难以修成正果,如今看来,一切果真如同她当初所想。
只可惜,若是五郎君能与她同房,说不定如今她便能得以母凭子贵,当个如夫人!而不是现今这般,被迫委身于一个年纪足以做她父亲的老男人......每每念及此处,雎儿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苦涩滋味。
回想起自己曾多次主动对庾危意投怀送抱、百般勾引,可他却始终坐怀不乱,丝毫不为所动,雎儿的心下难免有些气恼。
但转念一想,就算他如此坚守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照样被谢钟情无情抛弃了?
想到此,雎儿唇边渐渐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心头积压已久的阴霾瞬间消散无踪,整个人顿时觉得轻松畅快了许多。
而这一边。
仆人小心翼翼推着庾蔚然的四轮车,缓缓朝着庾危意的房间行去。
当他们走到房门口时,一股浓烈的酒气如汹涌的波涛一般扑面而来,那股刺鼻的味道仿佛这是一个大酒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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