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暴怒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惊得众人心一跳。
一旁的福康公主听到皇帝的怒骂,心蓦地坠入谷底,满是绝望,她原本还想为母亲辩解几句,但是看到皇帝如此愤怒的样子,她唇瓣嗫嚅,说不出一句话,她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她脸色霎时变得苍白,颤巍巍转头看向太后,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大母……”
此时此刻,太后亦是脸色复杂。
元安公主幸灾乐祸看着眼前这一幕,立马火上浇油,道:“瞧,这可是杜婕妤宫里搜出来的,人也是你们宫里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我看杜婕妤定是畏罪自杀!哪是什么自证清白啊!”
“元安公主说得不无道理。”崔太傅也插话,随即再看向台下众人,最后目光落到男席上的谢氏和王氏众人身上,道:“谢司徒,王司空,王相国,你们说呢?”
谢司徒点头道:“既然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何好辩解的?你说对吧,桓太宰?”
谢司徒看向一旁的桓太宰,脸上多了几分不达眼底的笑意。
桓太宰还能说什么?
自然是稍作思量,而后也跟着点头,道:“元安公主所言甚是。”
见此形势,晋离亥便知晓了,默默退到一旁。
太后望着台下一众人,又再看咄咄逼人的崔太傅,她明白了,今日杜婕妤势必含冤而死。
皇帝的怒火越来越旺,他将书信狠狠地扔在地上,然后用脚狠狠地踩了几下,眼里满是厌恶和决绝,扭头质问:“福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福康公主默默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有不甘,有懊悔,最后含泪磕头:“父皇恕罪,儿臣并不知晓,你要相信儿臣,儿臣真的不知晓啊……”
此时的福康公主已经心灰意冷,她不再为母亲狡辩,只能说自己也不知道,撇清关系保全自己。
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福康公主心中万般滋味在心头,有恨,有怨,有悔……
“成了。”
事已定局,太后太阳穴突突突地跳,她揉揉太阳穴,示意大宫女将福康公主扶到她身后来,对皇帝和众人道:“此事既是杜婕妤一人之过,而今她与奸夫皆已死,就此作罢,福康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她能知道什么?”
皇帝恭敬对太后道:“母后说得极是。”
同时心里吐槽,朕早知晓是这结局,还不若早些结束,母后非要来取证,这下好了,世家又开始压人,最终还是皇家落脸,有什么意义?
这时,太子出来打圆场,“让诸位见笑了,如今事情真相大白,杜婕妤死有余辜,至于福康妹妹,她想来是并不知晓的,此事与她无关。”
福康公主总是爱去太后宫里侍奉左右,太后喜爱她,想保下她,太子也不好真在此时赶尽杀绝。
太后见太子这么说,脸上的阴郁也散了些,转而道:“还是太子大义,福康予就带走了,剩下的你们自便。”
话落,太后示意仪仗摆驾,她牵着柔弱无依的福康,在众人高呼“恭送太后娘娘”的跪拜下离开。
临走之际,福康回眸看了眼得意洋洋的元安,心底恨意增生,犹如毒蛇啃噬着她的心脏。
或许在有些人看来,是福康上次王氏赏荷宴上得罪了元安才遭次报复,可在更久之前,明明是元安先欺负她的啊……
元安,我没死,你等着吧……
皇帝冷冷扔下一句,“将杜婕妤贬为庶人,丢乱葬岗!”
立马有人来将侍卫的和杜婕妤尸身带走,扔到乱葬岗。
发生了这档子事,朝会自然提前结束,太子再三向众人自罚赔罪,安抚众人情绪,尤其是女眷,离去前众人一脸意犹未尽。
谢钟情偷瞄了眼元安,见她脸上的笑不加掩饰,在看皇后,她始终是雍容华贵,从容淡定的模样,太子则好似眉心微蹙,而官家……嗯,脸色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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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一众大臣面前,被人指出自己女人私通……唔,换哪个男人都受不了,别说皇帝了。
苏氏牵着女儿的小手,脸上多了些庆幸,道:“好在官家此前问你阿耶,要不要让你做太子妃,你阿耶拒绝了,瞧,这皇家里,哪个是善茬,我儿若是入了宫,不得苦一辈子。”
“啊?还有这等事?”谢钟情不可思议。
这事她都不知晓。
“小事罢了,咱们谢氏还不至于贪那个太子妃之位。”苏氏满不在乎。
如王谢这般底蕴深厚的家族,族中女郎做不做皇后,意义不大,他们依旧会是权臣世家。
母女俩没走几步,谢司徒立马过来,“允儿,阿鸾!”
他快步走近,伸手轻轻揽住妻子,温柔低语:“卿卿,可没吓到吧?”
刚刚那个侍卫和杜婕妤死的突然,他害怕妻子被血腥的一幕吓坏了。
苏氏脸色淡淡,轻轻将人推远一点,“无碍。”
谢钟情自觉退到一边,没去打搅阿耶阿母,而后她左右两边马上多了人,回头一看,是崔琅和崔琊。
崔琅清俊的脸上温润关切:“钟情姐姐,没吓到吧?刚刚那一幕太血腥了些。”
崔琊也点头:“是啊,是啊,姐姐你没事吧?”
说完,崔琊又皱着眉环顾了圈,而后满是不赞成道:“真是的,王四郎不是姐姐未婚夫吗?怎么也不来安抚安抚姐姐,真是太粗心了。”
崔琅却对弟弟道:“七弟,许是王四郎他有什么更重要的事忘了吧。”
崔琊更不赞成了,“重要的事?才下朝会能有什么重要之事还比姐姐重要?说白了,就是没把姐姐放心上罢了……”
“诶,他一定不是故意的,他也是第一次给人当未婚夫,没学会照顾人也是可能的……”
谢钟情:“……”
二人一唱一和,把谢钟情看无语了。
又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