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离亥优雅地抿了口茶,而后抽出腰间的腰扇,缓缓打开,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好久没喝珍茗轩的茶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香……”
“对了,”晋离亥看向庾危意,“昭之明日便走了,那可就很长时间没能喝上了,待会儿本王让仆人问问,买上一盒,你拿上去北疆。”
庾危意皮笑肉不笑,“多谢王爷好意,微臣不甚荣幸。”
“诶,昭之与我还客气什么?咱们可是姨兄弟啊。”晋离亥挑眉。
庾危意心里那个郁闷。
这明明是他与阿鸾临行前的最后时光,偏生的,姨兄楚王也是真没眼见!非得来加入他们!
他有好多话想与阿鸾说,全都因晋离亥在场,他不得不咽下去。
而晋离亥却像是个话匣子,叽叽喳喳个不停。
“昭之,你去了北疆可要多多与钟情写信啊。”
“自然。”
“哦,对了,昭之,本王给你备了些北疆会用到的东西,已命人送去庾府了。”
“多谢。”
“昭之,你在北疆照顾好自己,其他的莫要太担心了,至于钟情,本王也会帮你代为照顾着的。”
“多谢。”
……
晋离亥俨然一个担心姨弟的好姨兄,对庾危意是句句关怀,谢钟情则默默在一旁把玩着茶盏。
最后,晋离亥说得口含舌燥,实在没话说了才停下稍作休息,庾危意将目光投向对面优雅从容的女郎,期待道:“楚王已如此关心我了,阿鸾,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谢钟情掀眸,对上红衣少年灼灼真诚的目光,她一顿,平静道了句:“战场上多加小心。”
“还有呢还有呢?”庾危意追问。
谢钟情:“……”
得寸进尺了是吧?之前不是已经说了吗?
女郎想了想,又道:“不用担心我,我很好,你照顾好自己就成,庾氏这一脉就你这么个儿郎了,你万不可大意。”
“是是是,阿鸾所言,危意定会铭记于心,你且就放心吧!”庾危意嘿嘿直笑。
晋离亥瞄了眼旁边的红衣少年,又飞快偷瞄对面的小女郎,嘴唇嗫嚅着,似有话要说,然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最后只是默默喝茶。
谢钟情将晋离亥欲言又止的神情看在眼里。
三人默默饮茶,一时间整个茶室一片宁静。
风自窗外灌进来,轻抚着帘子,外面之人透过窗户可见里面若隐若现的三人。
珍茗轩对面的茶馆阁楼,一白衣郎君视线静静凝视着珍茗轩。
郎君尚未戴冠,却已生得俊美高雅,难掩其谪仙之姿。
他一袭洁白如雪的广袖长衫,衣袂飘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那衣衫质地精良,轻柔如丝,上用金色与青色丝线绣成的金竹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更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出尘。
郎君面容白皙,宛如羊脂美玉,细腻而光滑,长眉凤目,眼神深邃却温柔,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着,似乎正有什么烦心事。
而他对面坐着的正是谢钟情大兄谢环。
谢环斜靠凭几上,看着好兄弟出神黯然的模样,笑着撑起身斟了杯热茶,推至郎君面前,道:“景烨,来,品茶。”
王政回神,复而又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细竹帘子,侧身坐正身体,望着面前矮几上的茶盏,只是拧着眉,一言不发。
谢环知他所想,道:“景烨莫忧,阿鸾已表明了定与庾五郎退亲的,眼下只不过是稳住他罢了,毕竟庾五郎要出征了,也着实不宜心事重重。”
庾五郎带着心事上战场,万一战事败了,免不得有人将罪安到他们阿鸾身上来,那可就真晦气了。
闻言,王政眉头舒展,伸手端起茶盏。
谢环身子前倾,依靠着矮几,单手支颐,好笑地看着郎君,“我竟不知,景烨何时对阿鸾……”
“咳咳咳……”谢环话未说完,王政当即一口茶水呛到。
谢环往后退了退,拉开距离,哑然失笑,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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