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根本联想不到,这位做好事不留名的大英雄,才是罪魁祸首,“那么响的碰撞声,人还好吗?”
“嗯,不死也残。”
楚暮坐正身子,抬手别了下鬓角垂落的刘海,夹到耳后去。
她本也是随口问问而已,自身都难保的人,很难再有精力去怜悯他人。
约莫二十来分钟,跑车减速后渐渐停到最高处的一片旷野。
这里被人工打造成了草坪,四周用厚重的石墩堆砌着一圈防摔围栏,苍翠挺拔的树荫间,正好有一面枝叶镂空,能让视野开阔出去,俯瞰城市的高楼耸立,繁荣昌盛。
霍占极一把摘下鼻梁上那副太阳镜,随手丢向中控台,男人推开车门,倚着门框点了支烟。
楚暮解掉腰间安全带,拿起脚边的盲杖,也跟着下了车。
她衣着随性,不像以前做女儿时,琳琅满目的衣裙每天不重样,楚暮现在最爱穿的就是简装。
虽然霍占极也命人在溪园给她准备了不少当季最新款女装,各类款式应接不暇,却无一件能称她心意。
清浅的微风,拂过楚暮的面颊,她扎着简单的马尾辫,挽起的红唇处,一缕青丝浅荡在那里。
阳光穿透枝头零星的缝隙,斑驳的照在她脸上,树影婆娑下,楚暮精致的眉眼被分割出一块块细小的斑斓,连睫毛都是光亮的。
霍占极从缭绕的烟雾里,抬起一双讳莫至深的凤眸,他睨着她在原地徘徊的身影,竟破天荒觉得,那画面美好到不染尘埃。
他抿起烟嘴,抿到深处,烧红的烟头映射着潭底明暗难辨的幽邃。
“再往前走一段路,就能站到最好的地方往下望。”
楚暮偏过头,“可我看不见。”
“可以用你的心去感受。”霍占极难得耐下性子,肯同她这样讲话。
楚暮印象里,这还是她第一次和自己的‘丈夫’,单独出来类似于游玩。
心情不错,她便也听话的,拄着盲杖探索向前。
霍占极几口吸完那根香烟,裤兜里的手机铃挑着时间响起。
男人背身过去,走到另一边,划开庞拓的来电,“说。”
“占哥。”庞拓口吻如常道:“韩老托人打听到了我这里,说是他打算从白水市亲自过来一趟,想恳请您赏脸吃顿饭。”
霍占极左手插着裤兜,浅勾的嘴角不禁有些发笑,“他的手下刚在我这里遭了殃,他的电话就来了,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韩老也是个聪明人,京城属于谁的地盘,他心里不会不知道。”庞拓顿了顿,又道:“占哥,韩老料定您不愿给他这面子,便让我转达一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凡事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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