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生就是来让别人崇拜,让别人仰慕的。
连厘不需要任何人为她低头,她需要平视,甚至仰视。
低头,是把自己放在低位,祈求高位者低头。而她,从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靳言庭一开始只是把连厘当成一个小妹妹,没有任何心思,毕竟她小他八岁。
可她高考结束那天。
太阳悄无声息地沉没,明亮的天空脱离白昼,渐渐卷入黑暗。
连厘从学校走出来,橘色落日在她身后,同龄人在她周围,她是多么特别。
那个夏天,所有的黄昏都静止,唯独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动了动。
靳言庭忽然意识到连厘不再是蹲在医院外,无家可归的小女孩,她在渐渐长大,由一颗石头变成巍峨壮丽的建筑。
盛夏结束后,迎来开学季。
靳言庭送连厘一套豪华公寓,让早已成年的她搬离他家,距离过近对她名声始终不好。
可靳言庭依旧忍不住,频频去公寓找她。
他参加过她的开学典礼、家长会、送她各种礼物,对她有求必应……甚至高中运动会也去过,那天她是临时上场,同学脚崴了,不方便接力跑。
小姑娘运动不好,没有报名任何项目,但因为没有人接力,最终还是上场了。
别看她平日淡淡柔柔的,跑起步来还真像个样,扎了个高马尾,校园的清风扬起她的发丝,骄阳洒在她身上像镀了层金,而她勇往直前,不顾世俗。
十年时间,一朝一夕,小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成为了大人。
半年。
靳言庭以为完全掌控集团后就能把她接到身边,可事实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期。
心脏好像被荆棘刺到一样,血流不止。
是因为受风寒的缘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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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厘在玺上院住的日子,靳识越并不是无时无刻陪着她,他有工作要忙,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她端着电脑,拿着资料在哪里都能干活,但他就非要让她进书房,书房面积大,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
于是,就出现了她在这边敲论文,他在那边签文件开会的一幕。
连厘专注力强,完全不受他影响,而且他那些军工机密,她也听不懂。
倒是家政阿姨觉得挺诡异。
一个在学习,一个在工作,一只狗趴着。
不理解年轻人的情趣。
周末,连厘和裴青寂约见面,地点在靳书瑜的茶室。
茶室装修古风古色,韵致优雅。连厘提前半个小时到达,进包厢内,坐在梨花木椅上,听见庭院传来舒缓的竖琴弹奏音。
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左右,裴青寂和裴夫人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连厘起身,不卑不亢地问候:“裴夫人,青寂哥。”
裴夫人调任其他地方,近日刚回京,为人温和娴雅,和裴青寂有些像。
他们都清楚要做的事,寒暄几下,连厘就将手链拿出来,放在丝帕上,请裴夫人鉴赏。
裴夫人仔细端量手链坠着的两颗晶莹透亮的红玉,忽而瞥一眼连厘。
连厘眼皮兀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