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穗听着这话,脑子里飞快的转着。
说就说这余秋是真行,人在精神病院呆着,却能搞出很多事情里。
比如,特意的赶到北方推她下江;特意的给余科一包药弄死武大郎;还能让人相信她是神仙,这种种运筹帷幄,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关键是,这个女人,竟然有本事把本来不利于她的情况变成了她的挡箭牌——这不,她就住精神病院,就是不出来,一旦出了事,就以自己是精神病人推脱。
真行啊!
余穗把最后一根红肠递给余大潮:“余科判了吗?”
“还没有。唉,要是判了,说不定就是死刑,我……我的儿子……”说到这个,余大潮接了红肠,竟然没有大口的吃,而是颓然地低下头,竟然掩面而泣起来。
余穗:“我可以去看看他,给他带些红肠。”
余大潮猛地抬头:“真的?”
“真的。好歹是堂兄妹嘛,我代替你去看看他,带点吃的给他。但你得告诉我,怎么才能去看他?他被押在哪儿?”
余大潮激动起来:“对对对,你们是兄妹啊!只要是家属,是可以看他的,我就是没钱坐车去啊,也没钱给他买吃的,我……哦,对,你去大队,让大队给你开一个介绍信,拿到拘留所那边给人看,就是县里新桥村那个地方有个拘留所,你只要证明你是家人,他们就能给你进去的,11号,每个月11号,后天就是了!你真的能去?”
余穗爽快地答应了:“真去。行了,我代替你去看看。那我走了。”
余大潮明显的感恩戴德,马上送余穗往外走。
余穗:“不用送了。我肯帮你去看他,是因为你没有跑去跟我爹娘乱嚼舌根,害我爹娘担心,这一点就比余秋不知道好了多少。不过,最后你得再告诉我一下,余科跟你说这事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
余大潮就站在门边,扶着门框不太敢走出来:“他就是说余秋很坏,坏透了,谁都要弄死,她还把你咒死了。”
余穗:“咒死?什么意思?”
“余科说,余秋有法术,嘴里一直念啊念的,就能把人念死了,你就是余秋念死的。”
余穗:“……”这都什么鬼故事。
但很明显,余大潮这里已经问不出什么。
余穗便也不再去纠结这种话,只是笑了笑:“大伯,你就是因为觉得余秋咒死了我,所以你才没去跟我爹娘讲吧?”
余大潮沉默,低头,头低到胸口。
许久,他才叹了口气:
“是啊,早先时候,她非要我拿生产队的钱,说能推脱给你,不会有事的。那时候你大伯娘还在世,两个人都这么说,我就拿了,嫁祸你。谁知道,老天还是记着账的,一场大雨后塌方,就把你大伯娘砸死了,我也没有了会计的工。
说到来,人还是不能贪心,我贪心了那一次,如今家破人亡,没落下啥好,儿子在拘留所呆,女儿在精神病院住,整个大队,我这样的家庭再丢人也是没有了。还有你小堂弟,跟着那个师傅学手艺,学了三年多了,看着也是学不出头。
我本来想着要是我有钱能给他买个缝纫机,也能把他弄回来,但我现在因为上次余秋弄丢的钱,欠了生产队一屁股债,这辈子说不定都还不清,我哪里敢再去作孽?再说了,即便你真的出事了,我又有啥好处?唉,余穗啊,终究,咱们是一家人,可现在我家却落到这种地步,余穗,谢谢你能帮我去看你余科大哥,你的情分我记下了,我一定好好记着。”
余大潮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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