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赶时?间, 马车的行进速度很?快,在三天后?的正午抵达了乌雅城。
辛芙马车上下来时,整个?人都快馊了。
早早等在客栈里的外祖父陆兆铭很快便走了出?来, 一眼便看到了形色狼藉的辛芙, 她和她母亲长得很?像, 他还在上京时?,还曾经见?到过她, 没想到造化弄人,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七……”话还没说出?口?,陆兆铭立刻改口?, “阿芙,我是你外祖父。”
他走到辛芙身边,眼中充满了慈爱, “快随我回家, 你外祖母已经在等你了。”
辛芙看着眼前满脸风霜的陆兆铭,边塞苦寒,这些年他的日子应当不太?好过,
“外祖父。”她眼睛微红,顾不得说自己这些年的委屈,跟着陆兆铭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外祖父知道你这些年受苦了, ”马车里,陆兆铭难掩悲痛道:“自你失踪后?, 你母亲就让人传了消息过来, 外祖也曾派人出?去找过你,奈何……”
陆兆铭摇了摇头, 询问她这一年多究竟是怎么度过的,辛芙简单说了自己在杏花村的经历。
“是五公主害我, ”她咬着牙,隐忍说道:“她得知我同季清平的关系,便伙同贵妃等人陷我于危难。”
提起上官雪儿,辛芙满怀恨意,“她如今已经同那季清平定亲了。”
陆兆铭身为朝廷命官,自然也知道些上京的事,只是没想到辛芙受了这么多委屈,顿时?心疼不已。
“往事不可追,你既然已经来了边塞,外祖一定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你且在此好好过日子,我同你外祖母会悉心照顾你,日子虽比不上宫中富贵,但绝不会让你再吃苦。”
辛芙看着他的眼睛,他满怀和善,似乎已经打算好了她的未来。
但她受了这么多苦,还险些被人害人,又怎么甘心沉寂下来。
她是公主,她生来尊贵却没有得到相?应的重视,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东西都要去争去抢,她怎么甘心在宫中对她如此排挤之?后?装作若无其事?
但她并没有说出?来,而是跟着陆兆铭抵达了他所管制的小城。
外祖母陆刘氏早早便在门口?等着,见?辛芙从马车上下来,立刻迎上来,抱着她痛哭流涕,“我可怜的阿芙,你可算来了。”
她身着绛紫色衣服,面上带着风霜,哭起来格外令人心疼。
“别?在门口?,”陆兆铭压低声音说道:“阿芙要来边塞的事是秘密,不要让他人知道。”
陆刘氏闻言急忙拉着辛芙进门,生怕有人要害自己的外孙女。
进屋之?后?,她先带着辛芙洗漱吃饭,之?后?拉着她的手?问她这么多年的经历,辛芙一一回答,神色间不见?愤懑,唯眼睛亮的出?奇。
陆兆铭和妻子满目心疼,没想到她在上京受了这么多委屈。不知道她流落民间之?后?,又是怎么度过的。
陆刘氏拉着辛芙的手?哭了许久,抬起头说道:“以后?阿芙便不再是什么公主,留在我和你外祖身边,你想做什么外祖母都支持你。”
辛芙闻言笑了笑,之?后?便在边塞住下来。
陆兆铭和陆刘氏怕她受委屈,无论她想做什么,纷纷双手?赞成?。
辛芙花了三天弄清楚了边塞的地?形和城镇分布,之?后?便带着婢女在城中到处走,还出?钱买了些奴隶,养在城外的庄子里。
起初陆兆铭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等辛芙手?下的人越来越多,开始做起跑商生意时?,他才意识到辛芙经历了从前那些事,始终还是不甘心。
她把大量边塞的东西带到各地?,就是为了想要恢复自己曾身为公主的尊容。
陆兆铭跟她谈过心,询问她是不是缺银子,辛芙摇了摇头,“我现?在已经挣了许多银两。”
“那是为何?”陆兆铭一生清廉,不明白她究竟想做什么。
“不论我想做什么,外祖和祖母都会支持我不是吗?”辛芙说道:“既然如此,外祖便不要再问,左右我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外祖且放心。”
陆兆铭闻言,只得放下满心疑惑。
半年后?,辛芙的跑商规模越来越大,在陆兆铭的支持下,她在城中建立了自己的商行,每天都有人带着物资朝四面八方而去,每天都有人给她带回丰厚的报酬。
她变得富有起来,却没有立刻恢复自己作为公主事的荣华,而是将钱用到了塞在一些较为贫穷的山村,在哪里接济了许多人。
起初陆兆铭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心里还觉得十分欣慰,但渐渐的,眼看辛芙身边跟着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具规模化,他心里升起一丝不安。
某日,他见?辛芙乘车去村里,便骑马跟在身后?,眼见?她进了村庄后?,出?来迎接的不是热情的老弱妇孺,而是个?穿着劲装的魁梧男子时?,还以为她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然而还不等他看清楚,辛芙便跟着那人进了村里,之?后?村里传出?了刀剑相?交的声音。
陆兆铭听?过这种声音,是多年前在校场,那时?他还不是知府,只是跟着同窗出?来见?世面。
这地?方怎么会有人练兵?
陆兆铭身体一僵,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他将城里整治的非常好,根本不会有人练兵,更何况边塞苦寒,也没人会在这里投钱,练兵更是大逆不道之?事,被人发现?了是要杀头的?
陆兆铭不敢进村,在外面观察许久,眼见?辛芙出?来,顾不得多想,立马最后?骑马离去。
殊不知辛芙身边的人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出?现?,辛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神色淡淡地?说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夜里转移到其他地?方去。”
“是。”跟在后?方魁梧男子急忙应声:“我这就去通知兄弟们。”
辛芙微微颔首,登上马车离去。
陆兆铭回到家中,才发现?后?背出?了一层冷汗,他喝了几杯茶,却依然没法安抚疯狂跳动的心脏。
他坐在原地?愣了许久,直到陆刘氏进来叫他吃午饭,他依旧魂不守舍的。
“发生了何事?”陆刘氏不解问道,“你今日怎么心神不宁的?”
陆兆铭摇了摇头,哪敢将这样的事告诉妻子,让她也跟着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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