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姐好不容易才把你安顿下来,你现在又要跑去哪里?难不成你还要回去找你那个不要脸抛妻弃子的爸么?”
李朝生嫌弃的将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甩开,大脑一热的他显然忘了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那老东西早就死了,死无全尸,要多惨有多惨。”
谷爱芳惊闻这个噩耗,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面无血色:“你前些日子,你不是说你爸和队里的小寡妇勾搭上了么?怎么好端端的死了?是谁把他害死的?”
好歹是同床共枕二十来年的夫妻,谷爱芳哪能一时半会的真将旧人抛了,她的心里一直都念着西北的姜富昌。
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大老粗爬上她家墙头使劲折腾她,她心里更加念及姜富昌的好。
最起码,跟着姜富昌过日子,不用靠皮肉来换取一点吃的。
李朝生见瞒不住了,索性将他杀害姜富昌一事告诉她。
“谁让那个老东西没本事,害得我天天下地上工还填不饱肚子,时不时的还要被队里的人打,我好几年都没碰过荤腥了,他死了也好,正好我能有肉吃。”
谷爱芳吓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她颤抖的手指着李朝生,无比痛心的说道:“他可是你爸……你怎么能这样做?”
“他算什么爸,一个没用的老东西而已,哪天你挡了老子的道,老子照样把你放在锅里煮了吃。”说罢,李朝生脸上露出一丝狠戾恶毒的笑。
那笑泛着寒光,让人看了畏骨。
谷爱芳见他变成这副模样,浑身发抖,眼里满是惧意。
她看不透……也想不透她聪明乖巧的儿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哪怕他对她……
她也没有生气,反而在心里更加可怜他。
毕竟,和他年纪一样大的男人早就结婚了,娃都有几个了,但是他不行,早年间伤了身子,这辈子都不能人……道。
李朝生嫌弃的朝谷爱芳踹了两脚,揣着家里仅剩的一块钱就要离开,双脚刚踏出去的他,突然瞥到桌上镜中的自己。
那是一道遍布刀疤的脸,是李朝生怕人认出他是姜耀宗,用小刀往脸上划了一刀又一刀,划的面目全非。
一张谁也认不出来的脸。
李朝生看着镜中自己那张面目全非的脸,突然冷静下来。
山高皇帝远的,大队的那群人又追不到这里,他为什么要跑。
再或者,即使追来这里,他只需要咬死牙不承认自己是姜耀宗,没人能拿他怎么办。
想通这一点的李朝生弯腰将瘫坐在地上的谷爱芳扶起来,脸上明明是带着笑意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妈,我爸那个老东西现在已经死了,我姐也嫁出去了,你就我这一个儿子在跟前守着,若是我将来出了什么事,谁在你跟前给你养老送终。”
见他妈脸上的表情有所松动,李朝生趁热打铁的继续往下说:
“你的那些姘头可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他们找你也只是图一时新鲜,你能依靠的人也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