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谦瞧着渐渐暗沉下来的夜,说道,“圣人若是不允我去甘州,自然会向朝中征用合适的人去。”
说完他看向邓明昭,
“我已向裴相公举荐了你!”
“你可是说笑,我从未正面应对过战争!”邓明昭惊讶道,“况且你怎知圣人会同意我去甘州呢?”
裴昭谦看着四处挂着红灯笼的庭院,倏然笑开了,
“咱们打个赌吧!若是我赌赢了,你便将你那新得的宝刀给了我!若是我赌输了,我便替你说服珍珍,叫你们今年底便能完婚!可要赌上一赌?”
“你赌什么?”邓明昭的眼睛在灯火的照映下熠熠生辉,耳中听得走到前面的裴昭谦淡笑着道出,
“我赌,你我二人!”
邓明昭愣了一瞬,随即追了上前去,
“可不赌的就是你我二人吗?你这话是何意思?”
夜色中裴昭谦的笑声远远传来,叫歇在水榭中的裴珍珍和谢梦华都听的清清楚楚。
她愤恨的朝着那笑声说道,
“阿嫂你瞧瞧,阿兄只要不是面对我,都能如此开怀。一看到我就板着个脸,好似我欠了他一箱笼开元通宝似的!”
谢梦华在脑中飞速的估算一箱笼能装下多少开元通宝,算了个大概才笑着道,
“嗯,以你阿兄的家业,若你真的欠了他一箱笼,或许他还不至于那样对待你!”
“阿嫂!你怎地也开始学阿兄了!”
裴珍珍气呼呼的捏了一颗葡萄放到嘴里,狠狠的嚼了两口吐了出去,
“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往后我可得看这些邓明昭,叫他离阿兄远些,可别将阿兄那些坏脾性都学了去。不然现在我要面对阿兄,往后成了婚还要面对一个跟阿兄一样脾性的邓明昭!”
说完裴珍珍脑中自行想了想那画面,浑身抖了三抖,她可绝对不能叫那样的事情发生!
又待了一阵儿,水榭外便传来脚步声,是上阳郡主卢潇潇从连通的廊桥上行了过来。
离老远看到翘着腿倚靠在那里的裴珍珍,她笑着道,
“我还道是谁这般大嗓门儿,原来是我们珍珍到了!”
裴珍珍闻声一下蹦起来,眨眼便跑出了水榭,
“婶娘,阿兄欺负我!”
卢潇潇止住她,笑道,
“都这么大了还没个女郎的样子!你阿兄与你吵吵闹闹这么些年,哪一次你胜过,婶娘早告诉过你,见了你阿兄只管闭嘴不言就好,你非要去捅那马蜂窝怪谁?”
裴珍珍心道还真是这么回事,只要自己闭嘴不说话好像还真没挨过欺负。
起身迎出来的谢梦华看到裴珍珍脸上自恼的神色,抿嘴直笑。心说裴珍珍这性子在裴昭谦和卢潇潇面前是一点儿便宜都占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