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梦华坐在车中等了半晌也未见裴昭谦归家,直等到肚中饥肠辘辘她扬声唤过琥珀。
“你去买些糕饼回来垫垫肚子。”
琥珀瞧了瞧天色,嘴里嘟囔道,
“娘子,咱都等到这个时辰了,也不见那裴都督归家了,莫不是他不想见咱们,故意说未在园中的?”
谢梦华与墨砚叙话之时便想到了裴昭谦也许就在园中,他不愿见她,或许是为了避嫌。可她深知这世上之人都有私心,归根结底不是为了那权势便是为了钱财,她不相信裴昭谦没有私念。
只要她等到他,她便有机会与他商讨阿耶之事。他若想要钱财那谢家有很多,他若想要权势,用钱财也不是不能实现。
念及此,谢梦华催促琥珀道,
“快去吧,咱们再等等。”
琥珀应了一声便下了马车,拐到坊市间买了点现成的胡饼归来,伺候谢梦华用毕,又煮了一壶茶喝了,这才坐在那歇了口气。
“娘子,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谢梦华撩帘看了看外面,天边斜阳渐落,眼看便要天黑,可那清溪园前哪有半丝人影,她寻思一瞬,叹了口气道,
“今日怕是等不到了,回去吧,明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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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撩帘唤了车夫一声,正打着盹的车夫瞬时醒了神儿,扬鞭催马而去。
墨砚立在裴昭谦身后,看向那敦敦而行的马车,有些想不通都督为何如此。
既不见那谢家女郎,却偏生要站在这角门远远看着人家的马车,站了这大半晌,也不知是为何?
可头晌刚被都督训斥过,他又不敢多言,便只得陪着站。
裴昭谦见那马车跑远,这才撩袍进门,回了园中。
“明日若是她再来,还是说我不在。”
墨砚挠了挠头,虽不明所以却还是应道,“知道了,都督。”
至此一连几日谢梦华无论是递拜帖,还是亲自去清溪园都未见到裴昭谦的人影,前几次还能见到墨砚,后来几天连墨砚的面都见不到了。
这日她递了拜帖便又候在清溪园门口等着,等不多时未见裴昭谦,倒是见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未吱声,倒是李建申见她在此大步行了过来。
人一到跟前,谢梦华无法装看不见,只好施礼道,“郎君!”
那日闹的不欢而散,李建申也知自己确有不对,可细想起来,待到自己官场亨通,何须如此周旋这样的悍妇。如若那时谢梦华本分在家,他也可给她夫人之名安享一生。
可眼下他还需靠着谢家这万般家财谋求功名,暂且忍耐也无不可,这般想着,心中便也就此作罢。
谢梦华这几日都来这清溪园守着他是知晓的,虽心中不豫,可却不愿此时撕破脸,遂只当不知般道,
“我奉明府之命面见都督禀告公务,夫人为何在此?”
谢梦华虽知他不一定会管,可她还是不死心,当初自己心念的人是那铁石心肠,便道,“我想求见都督取保阿耶!”
李建申神色一顿,他不是无脑之人,这几日也看懂了孟时迁与裴昭谦之间的波涛暗涌,谢文轩一案明显是个引子,这是上京城中高人斗法。
他当初便觉蹊跷,想借这案子高升,却不料出了那样的岔子,眼下孟时迁正想探探裴昭谦的口风,如若他能探出,那自己便在孟时迁面前有了底气,自己心里那件私事或许便可……
“我正好要面见都督,夫人且归家去,待我见了都督帮你一问可否?”
谢梦华一愣,未料李建申如此这般说,心中本还疑他是敷衍自己,却见他面色诚恳不似说谎,还当他是因那日之事心有愧疚,心中也是怪自己那日那般脾气,语气不禁也软了下来,
“如此便多谢郎君了!”
“行了,快归家去吧!”说罢李建申又似想起什么道,“阿娘挂念你,如若你在家歇够了便回县尉府去吧!”
谢梦华又瞧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