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指望他?匡扶王氏,虽然?气?恼夜不敢过分得罪他?,只气?急败坏辩道,“我喜欢谁了,我谁也不喜欢。”
他?道:“最好如此。”
晚间,她依旧来到他?卧房中。
布局很?简朴,窗洁几净,东西多而不乱,大多是长篇累牍的古籍和卷帙,再者就是书画金石,犹如雪洞一般。
郎灵寂赋闲在家,夫妻二人早早就了寝,按约定?他?们?今后?每日都?同?房。
他?依旧是前戏绵长,柔痒的吻密密麻麻地刺着神?经,直至将她体内的欲与情挑起来,才解开她襟扣,渐渐步入正题。
由于白日里出了裴锈那档子事,他?若有意若有意地宣誓占有权,在她身上星星点点地标记,带着些报复意味。
王姮姬仰着修长的脖颈,折成美?丽的弧度,手指撩过他?细长的眉眼,半阖着眼沉堕,时而眉心?紧蹙时而舒服放任。
不得不承认单论皮相郎灵寂是顶级的,名士风度,清瘦有力,怪不得她前世栽了那么大的跟头。
她随着他?的节奏,唇翕动而忽张,尽夫妻义务,纠缠刮磨,忘乎所以地沉浸其中,散落的衣衫被?夜风吹得微微褶皱。
郎灵寂得她配合回应,眼睛无意识地流露柔情,提握了她的绵绵柳腰,在耳畔一遍遍地轻唤她的名字,姮姮。
天地悄无声息地黑着,挂着一盏明似灯笼的月,遒劲的梅枝挂着星星点点的红粉色清艳地在雪地中盛开着,交相辉映。
夜旖旎。
……
第二日清晨,他?们?才在屋檐下煮沸雪水往坛里堆放梅花,酿梅花酒。
经过昨夜帐中的房事,王姮姬面容仍残余着酴醾气?息,桃红似春枝。
停食那种糖果之后?,她的气?色肉眼可见变好了,不再如之前那般病病歪歪。
或许很?快她的身子就能完全养好,孕育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从前她边走路边捂着胸口喘,脸色苍白似纸,现在容色完全是健康的红,精神?充沛。
王姮姬捋起长袖,雪润细腕上被?梅浆染了一些些红渍,郎灵寂指腹揩去。
她顺便问:“中书监,我答应你的事已然?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呢?何时官复原职?”
郎灵寂专注于手中的梅子酒,不轻不重地回答:“在考虑了。”
王姮姬道:“考虑到何时?”
“很?快的。”
皇帝毕竟是皇帝,天下的主人,代表上天统治苍生,要调整官员架构无可厚非。皇帝无错时,绝不能被?废黜;皇帝即便有错,身为臣子也得言听计从。
现在,皇帝动的是琅琊王氏一家的利益,甚至琅琊王氏的利益都?没受多大影响,受损的仅仅是他?一人罢了。
他?自己的力量太?渺小了。
他?在等一个契机,等皇帝尝到甜头后?变本加厉,把事情做得更过分。
待皇帝民心?散尽,满朝文武皆有怨言时,王家才有足够的理由僭越。
他?并不用等太?久的。
……
皇宫深夜,司马淮骤然?惊醒。
寝衣湿了,周身黏着层细汗,像洗了个澡似的。巫山雨水带来的烫热感依旧停留在身上,丝丝缕缕散发?着旖旎的气?息。
身畔的王芬姬睡得正酣,月明如洒。
司马淮喘了口粗气?,趿鞋下地,惊魂未定?走到桌边,饮了口凉茶。
他?没惊动内侍,深更半夜叫水定?然?又传出闲话,只独自静坐消化?。
良久,滚烫之意不减反增。
司马淮烦躁地扯开衣襟,灌着凉茶。
又梦见她了。这已经是不知多少次梦见她了,她就像艳鬼一样?阴魂不散地缠着他?,怎么赶都?赶不走。
梦中,他?可以以帝王之尊将她折成任何屈辱的姿势;梦醒,他?却连她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空余人去楼空的落寞思念。
这不是他?想要的。
司马淮定?了定?,沉重吸着气?。
他?披了一件外袍,想离开这间充斥着靡靡之气?的内室。和王芬姬同?寝的每夜都?令他?内脏翻腾,无比膈应,他?有种为国献身的感觉。他?明明不喜王家女,每夜却不得不召幸她侍寝。
王家女完完全全是来监视他?的细作,论起温柔美?丽来连张贵妃都?不如,遑论梦中的王姮姬。
司马淮失落悲愤,捏紧拳头,变法的念头在心?中愈加迫切,他?不能永远当琅琊王氏的傀儡皇帝,仰人鼻息。
幸好目前为止一切顺利,成功削了郎灵寂的职,斯人还没什么还手之力。
下一步,他?计划着手整治朝廷里乌烟瘴气?的卖官鬻爵之风,将九品官人法庇护下的世家蠹虫彻底驱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