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没有杀温软灭口的想法,今日还让她成为了他正儿八经的妻子,那便是他要护着的人,如今有人要动他护着的人,他怎么不气!
暗卫退下后,骁王继而又把书九喊了来。
“那些还有一口气在的刺客,想尽办法从他们口中撬出主使的人是谁,切莫让他们在说出主使人之前就死了。”
说着这话,方长霆的眼神阴戾得可怕。
呵,这辈子他还没耍过些阴狠的手段,那些人还当真他是上辈子那个仁慈的傻子吗?
***
等了半个时辰都没有等来骁王,雷阵喝了三大壶的茶,这里要不是骁王府,估计他真的饿得掀桌子了!
这么大的一个骁王府,端来的茶点竟还不够塞牙缝的!今天为了赶路,也就在上凑合的吃了五六张烧饼和几个馒头,连午饭都没有吃,就为了赶回城中,不用在城外过夜,结果呢!
结果现在都还空着一个肚子!
骁王分明就嘱咐了管事好生招待,但就这两碟喂猫儿的茶点,就叫做好生招待了!?
这般想着,狠狠的瞪了一眼管事。
因着雷阵人高马大,又一脸的络腮胡,所以管事被雷阵这么瞪一眼,心里一慌背脊一寒,双脚顿时有些发软。
管事自觉自个没有怠慢的地方,但这雷世子怎一副恨不得拿刀砍了他的模样?!
就在雷阵琢磨着要不要厚着脸皮让管事去弄点填肚子的吃食上来之时,骁王来了,忙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下官见过殿下。”
方长霆把屋中的都挥退了下去,随即道:“礼数便全免了,本王让你留下,一是想要感谢你救了王妃,二则是想问一下你与刺客交手有没有发现些什么。”
待骁王坐下后,雷阵才坐下,道:“下官粗人一个,感谢的话殿下就不用说了,至于那些个刺客,并不是寻常的刺客,武功高强,且招式利落毒辣,招招都直逼致命的部位攻击,下官觉着刺杀王妃的人来头不小。”
“那你觉得,那刺客的招式像是出自何处?”
雷阵微微摇头:“看不出。”
朝堂和江湖始终隔着一道沟壑,所以即便雷阵有许多江湖人的朋友,但对于这杀手类营生也不是很了解。
“不过,下官可以让那些江湖朋友帮忙琢磨一下,看他们有没有头绪。”
方长霆微微点头:“此事劳烦你了。”
雷阵道了声不麻烦,随即又想了想,不免疑惑:“但有人刺杀殿下还算说得过去……”看着对面的骁王微微眯起双眸,雷阵立即奉承道:“毕竟殿下年纪轻轻有现如今这般作为,引旁人眼红是必然的,但王妃似乎也没有碍到旁人什么事呀?”
雷阵看着骁王缓了缓的脸色,在心底暗暗的呼了一口气,心说自己除了皇上的面前外,在旁人跟前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像现在,在骁王面前想要装傻充愣都不成!
还有!这般眼神,哪里有半点对救妻恩人感恩的意思在!
雷阵的话,也让方长霆的心思沉了沉。
对于刺杀的主谋,他第一个怀疑的便是那沁阳县主,可细想了一下,沁阳县主虽然有这个嫌疑,但也不能太快下定论。
得彻彻底底的彻查,绝不能留半点的隐患!
“对了,下官还有一事要与殿下说一下,就在几日之前,下官在酒楼中遇上了景王。”
方长霆抬眼看他,“他与你说了什么?”
雷阵耸肩:“让下官凡事三思而后行,莫要让一时冲动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此话,是提醒也是警告。用大白话来说,就是让雷阵离骁王远点,别站到骁王的阵营。
雷阵又不是真的憨傻,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意思。
既然说到了这个点上,方长霆便顺口提了一下:“在稷州说的事,你想得如何了?”
腹中饥饿难忍的雷阵觉着要是骁王这会给他个烤全羊,没准他会立刻答应,但这会面前没烤全羊,他也还有一丝理智在,所以笑了笑。
雷阵不是委婉的人,所以便用他最直接的方式回答:“下官是个实诚的人,所以也不和殿下打马虎眼,这么说吧,良禽且择木而栖,下官得先看到殿下有什么值得下官去选的理由。”
骁王嗤笑了一声:“成,那你且睁大双眼好好看着接下来要选本王的理由。”
雷阵拱拳:“下官拭目以待。”
天色已经不早,雷阵道告辞,方长霆说:“这次多亏你,所以改日本王会与王妃亲自登门答谢。”
雷阵忙摆手:“殿下,这真不用,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下官还挺佩服的王妃的,若是旁的妇人遇上这等见血的事,都不知哭成什么样了,但王妃却只是微微变了脸色,还从容淡定的让下官把刺杀的事先隐瞒了下来。”
闻言,,方长霆沉默了片刻。
他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也是这般认为的,但在房中看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副惊魂未定的小妇人的时候,他就不这么认为了。
“她性子温定,遇事不慌不乱也是自然的。”方长霆睁着眼说着瞎话,半点也不不觉得脸红。
雷阵与骁王走到了回廊,停了下来,看向骁王,正欲道不用送了,他那空了许久的腹却比他的嘴巴先了一步,忽如响雷一般咕噜声。
四目相对,方长霆默了默了,随即转看向管事,吩咐:“让人把本王的晚膳准备好,一刻后本王过去用膳。”
吩咐完了之后看向雷阵,道:“刚好准备用膳,雷世子若是不嫌弃,便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
若是寻常人定然会先推托一番,但雷阵本来就是皮子厚的,且还是个嗜吃如命的,所以一听骁王这话,立即激动道:“既然殿下都这般盛情相邀了,下官怎么能下了殿下的面子,这饭必须得吃!”
方长霆:……
若不是念着他刚刚救过温软,定会打发他走人,哪还会管他肚子饿不饿。知晓雷阵这人皮子厚,竟不知道厚到了这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