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温软心心念念着的骁王,没遇到难缠的女子,更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而是与傅瑾玉去巡了一遍受灾的地方,然后大义凛然出现在那些百姓的面前,告诉他们不要惊惶,待到大雪停歇之时,朝廷会有应对的赈灾之策的,不会让他们的日子难过的。
把他在军中鼓舞士气的那一套说辞都给套上了。
百姓濒临绝望之时,而他恰好给了他们希望。
之前元启在稷州造反需要粮饷之时,抢百姓的钱,夺百姓的粮,百姓已然苦不堪言。
如今老天爷又不作美,从一月下雪到至今,直接影响了春小麦的播种,也不知道秋季能不能有好的收成,若是不好的话,整整一年都要苦苦咬牙挨饿熬着过,而比较穷苦人家的卖儿卖女更是常态。
骁王平了反叛后被反贼所伤,这事在稷州也没有瞒下,百姓对骁王是非常敬畏的且信服的,这次骁王一一走访了受灾的地方,无疑给了百姓一颗定心丸,一时间稷州城低迷的氛围消失了大半,受灾的地方百姓纷纷有了盼头,没有用任何命令也纷纷自发性的开始清理大街小道的积雪,谁家有忙能帮得上的都会力所能及的去帮。
骁王回途之时,看见之前用温软银钱来建的灾房也有了炊烟,想来是那些屋子被毁,没了栖身之处的百姓也相继住了进来。
一路上竟然甚少听到哭骂声,乞丐也甚少看到。一时回想起上辈子所看到的衰败景象——城中衣衫褴褛的乞丐随处可见,街角屋檐之下更有冻死骨。
所听到的骂声——骂天骂朝廷,骂皇帝,骂妻儿,骂世道不公。
人濒临绝望,便什么都不怕了。
这一辈子,改变竟然如此的大,全然出乎了骁王意料。
他常道自己早已没了慈悲之心,可从容面对旁人的生死,可当看到同样的时间,却截然不同的稷州城,心里头竟松了一口气。
改变这一切,起始的人且至关重要的人是温软。
她来了稷州,保住了他的腿,更不遗余力的捐了银钱,这便是起始。
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呼出了一口浊气。若是他这辈子,这双腿还是保不住的话,稷州的存亡,他会选择漠视,但今日他并没有,而是选择了如温软一样的路,保住稷州百姓。
稷州也有了活气,这是结果。
温软呀,真是个让他觉得不省心,却又是与他而言,及时雨一样的存在。
想到这,心情甚好的骁王让车夫绕道到街巷的小摊处,买了一包热乎乎的栗子。
***
温软等了许久,直到酉时,天暗了之后骁王才方回来。
让人赶紧的把饭菜热了,然后上前派去站到他身上的风雪,道:“夜里极冷,怎不早些回来。”
“今日去的地方较远,所以便回来晚了,对了,本王给你带了糖炒栗子。”说着把怀中还捂着的栗子拿了出来。
依稀还有些余温。
温软看到骁王拿回的板栗,温软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甚至带了些不悦,“不是说不要专门绕道去买这吃食吗,妾身又不缺这一口吃的,要是像上次你深夜出门一样受了寒怎么办。”
骁王并未因为她的不悦而生气,只笑道:“没有绕道,只是顺道的时候买了。”
虽然是假话,但今日却显得真诚了,若是往日,骁王说的便不是这样的话了,而是那用来哄人开心的话。
或者是这样的——你喜欢吃,本王也念着,就去买了。
又或者是这样的——不过是绕点路罢了,算不得什么。
今日因见了稷州的景象,对温软生出了一丝真心,便也想着偶尔没有目的对她好些,所以今日也就不打算以攻心为目的来对她演戏。
听到不是特意绕道买的,温软松了一口气,却又有那么一点的失落。
这一丝的失落全因今日与宋大夫人闲聊后产生的!
温软的表现淡淡,骁王觉得有一丝的不得劲,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饭菜热上来之后,两人相继无言的吃了一顿饭,随后骁王去沐浴,温软在房中从衣柜中拿了几身衣裳出来,正想着要穿哪一身之时,月清进来添茶水,便好奇的问道:“王妃明日可是要出门?”
温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看的都是白日里边穿的衣裳,她这大晚上穿这衣服做什么!
扶了扶额,好在月清提了句,不然那骁王见她晚上穿这衣服入睡,定然觉得她是脑壳烧糊了,就是她现在也觉得自己的脑壳烧糊了。
让月清把衣服收回了柜子中,气闷的坐到床上。
“王妃今日是怎么了,自晌午从宋大夫人的院子中回来,便心事重重的模样。”
温软叹息了一声,抬眸看了眼月清,随即摇了摇头:“无事。”
她总不能让旁人知道,她和骁王这夫妻二人成亲这半年,同床共枕了月余,除了相拥而眠外,全然没有像话本上写那样——男女幽处,情不自禁,相濡以沫。
许是因为自己的魅力不足,所以她才想着装扮自己。
想到此,抬眼看月清:“你说我若是大晚上涂些胭脂,会不会很怪异?”
月清没回答,但表情已然露出了一丝怪异。
“罢了,你别回答了,你和崔嬷嬷都下去休息吧。”
月清心存疑虑的退下,一旁崔嬷嬷倒是看出了点什么,嘴角上带了一丝了然笑意,盘算着今晚要不要时刻准备着些热水,但随即又想到太医说骁王不宜房事,兴许只是些夫妻间的小情趣,那既然这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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